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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二号都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rdo;

&ldo;那还有两天嘛，他们急什么?&rdo;

&ldo;他们弄到了该死的爆竹，忍不住手痒，&rdo;博比&iddot;鲁斯兰德说，&ldo;你们知道这里谁最坏?就是那些中国鬼。我注意那个中国城的女孩好一会儿了。就算是在半夜，你在中国城也买得到罗马蜡烛一样的圆筒型的爆竹。买得到樱桃炸弹，什么都有。不只是在七月，任何时候只要掏钱就有。去买鞭炮的几乎都是年轻小伙子。&rdo;

&ldo;我的合伙人说我们酒吧名字最好叫&lso;小西贡&rso;，&rdo;斯基普说，&ldo;我就跟他说，看在上帝的分上，约翰，人家一定以为那是家中国餐馆，迟早有一天有人会打电话来订木须肉、两套b餐。

&ldo;他说，西贡跟中国有什么关系?我就说了，&lso;约翰，这事你知道我知道，可是斜坡公园那里的人不见得明白，你跟他解释老半天，他说不定还会再加一个木须肉呢。&rso;&rdo;

比利问：&ldo;斜坡公园的人又怎么啦?&rdo;

&ldo;斜坡公园那边的人又怎么啦?&rdo;斯基普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ldo;斜坡公园的那些人嘛，&rdo;他说，&ldo;让斜坡公园的那些人去死吧。&rdo;

博比的女朋友海伦也说话了。她的表情非常严肃。她说，她有一个婶婶就住在斜坡公园那里。斯基普看了她一眼，我拿起杯子。杯子空了，于是我四下寻找那个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招待或是莫里西兄弟。就在我的眼光扫到门边的时候，门开了。莫里西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撞倒了一张桌子。酒洒了一地，椅子也打翻了。

两个人跟在他身后冲了进来。一个身高大约五英尺九英寸，另一个略矮几英寸。两个人都很瘦，都穿着牛仔裤跟球鞋。比较高的那个套了一件棒球外套，比较矮的则穿了一件宝蓝色尼龙风衣。两人头上都戴了棒球帽，用红色手帕蒙住嘴和脸。

两个人手里都有枪。一个是短筒手枪，另一个则是长枪管的自动手枪。那个拿长筒手枪的朝天花板开了两枪。声音不像樱桃炸弹，也不像手榴弹。

这两个人来得急，去得也快。有一个人跑到吧台后面，翻出蒂姆&iddot;帕特放收据跟现金的雪茄盒。吧台上还有一个玻璃罐子，上面有一封请大家慷慨解囊、援助爱尔兰共和军入狱者家属的亲笔信。那人取走了罐子里面的钞票，留下了不少硬币。

矮个子在柜台后忙成一团的同时，高个子一直用枪指着莫里西兄弟，要他们掏出口袋里的皮夹来，把现金一扫而空，他还从蒂姆&iddot;帕特身上搜出一小捆钱。矮个子清理完柜台的那些盒子之后，走到房间的后面，移开埃尔&iddot;林格斯的镶框海报，露出一个上锁的柜子。他二话不说，开枪打掉锁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金属小保险箱。他把保险箱夹在胳膊下面，回到吧台后取走了雪茄盒子，匆匆退出门外，跑下楼梯。

高个子一直用枪指着莫里西兄弟，显然他是在争取时间，让他的伙伴从容逃走。他把枪口贴近蒂姆&iddot;帕特的胸膛，我差点以为他会开枪。他的武器是那种长筒自动步枪，而且他是那种会装两颗子弹的人。如果他真想杀蒂姆&iddot;帕特，蒂姆必死无疑。

我什么也做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那个蒙面杀手喘着粗气，手帕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他退到门边，出去，下楼。

没人敢动。

蒂姆&iddot;帕特跟他的弟弟叽哩咕噜讲了几句话，其中一个跑下楼梯关门去了。没过多久，他弟弟又跑上来，关上被打坏的柜子，把埃尔&iddot;林格斯的海报放回原位。

蒂姆&iddot;帕特跟他另一个弟弟说了几句话，然后清了清喉咙。&ldo;各位先生，&rdo;他说，右手捋了捋胡子，&ldo;各位先生，我想花一点时间解释刚才发生的情况。我们的两个好朋友进来跟我们借一点钱，我们很乐意地借了。我们既不认识他们，也没记下他们的长相。我相信这屋里没人以前见过他们，上帝保佑，以后大伙儿大概也不会再见到他们了。&rdo;他用指尖在他宽阔的额头上轻轻点了点，然后又开始捋他的胡子。&ldo;各位先生，希望我跟我兄弟能有这个荣幸跟大家干一杯。&rdo;

莫里西兄弟们开始为大家倒酒。我要了一杯波本，斯基普的是威士忌，博比跟他女朋友点了白兰地。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做事的那家伙则是杯啤酒，酒保艾迪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大伙把手里的酒先干了‐‐敬警察、敬酒店里的酒保和招待、敬喜欢过夜生活的人。没有人离开酒吧，没有人不借机多喝两杯，也没有人还想得起门外那两个持枪蒙面的人。

那个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表弟跟莫里西兄弟还在为大家倒酒。蒂姆&iddot;帕特站在一旁，两只手叉在围裙上，面无表情。在每个人都添上新酒之后，蒂姆&iddot;帕特的一个弟弟走到他身边，跟他说了几句话，还把那个只剩下几枚硬币的空玻璃罐在他面前扬了扬，蒂姆&iddot;帕特的脸色更阴沉了。

&ldo;各位先生，&rdo;他说，整个屋子立刻静了下来，&ldo;各位先生，在刚才的混乱中，那两个人拿走了援助爱尔兰共和军的基金。这些钱是用来救助那些可怜的妻子和孩子的。我们的损失，我们兄弟认了，不再废话;但是，在北爱，可能有许多人没钱买吃的……&rdo;他喘了一口气，音调低沉，接着说，&ldo;我们会把这罐子传下去，如果你们愿意，就请多捐点，上帝一定会保佑你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