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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ldo;这车跟我的人生差不多，&rdo;车开到第十大道，路灯灯光射进车子里，他说，&ldo;乱七八糟，但是很舒服。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跟卡萨宾他们走同一条路线吗?&rdo;

&ldo;你知道比较近的路吗?&rdo;

&ldo;近不近无所谓，只要不一样就行了。现在我们走西侧道，不要上高速公路，我们走布鲁克林的道路。&rdo;

&ldo;比较慢，不是吗?&rdo;

&ldo;可能吧，让他们先到。&rdo;

&ldo;你说了算。有什么特别的理由?&rdo;

&ldo;这样的话比较容易知道有没有人在跟踪我们。&rdo;

&ldo;有人会跟踪我们?&rdo;

&ldo;我现在没发现征兆，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要到哪里去，不过我可想不出办法来搞清楚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rdo;

&ldo;那倒是真的。&rdo;

&ldo;下个街角右转，从五十六街转到大路上去。&rdo;

&ldo;了解。马修，你要不要什么?&rdo;

&ldo;你这话什么意思?&rdo;

&ldo;我说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把置物箱打开里面应该有些喝的。&rdo;

里面果然有一瓶酒，剩了不到十分之一，喝不了几口。瓶子是绿色的，有点弧度，放到口袋里不会觉得不舒服。

&ldo;我不知道你怎么样，&rdo;他说，&ldo;但我是兴奋得不得了。我不想说什么屁话，但是我觉得让自己有点精神也不坏。&rdo;

&ldo;反正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解决。&rdo;我同意他的说法，扭开了瓶盖。

我们从西侧路转到卡纳尔路，沿着曼哈顿桥横穿布鲁克林，再走平林大道，终于开到海洋公园大道。我们每遇红灯必停，有好几次，我发现他的眼睛盯着前座置物箱看。不过他却没说什么，因此除了先前一人喝了一小口之外，那瓶酒始终搁在那里没动。

斯基普把玻璃窗摇到底，把胳膊肘搁在窗边，手指按在车顶，还不时敲出点声响。有的时候我们会讲一两句话，但绝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沉默。

斯基普在路上说：&ldo;马修，我想知道这是谁搞的，应该是自己人吧，你说是不是?有人知道这两本账本中有玄机，知道有利可图，所以就下手偷走了。一定是以前在店里工作过的人，只是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就算我开除了几个混蛋、醉醺醺的酒保和几个常常不来的小妹，然后他们想要报复，但他们又怎么混进办公室，偷走我的账本呢?你倒想想看。&rdo;

&ldo;要进你的办公室并不难，斯基普。只要知道酒吧有隔间的人，就很容易从浴室溜进你的办公室，保证不会惊动任何人。&rdo;

&ldo;可能吧。其实我运气并不坏，幸好他们没溜到我的吧台上，撒泡尿，再写个到此一游。&rdo;他从胸前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在方向盘上敲了敲。&ldo;我欠约翰五千块。&rdo;他说。&ldo;怎么回事?&rdo;

&ldo;赎金啊。他拿三万，我拿了两万。虽然他的私房钱比我多得多，但是我知道他在别的地方又花了五万块，所以虽然他只比我多拿五千块，也够他受了。&rdo;他踩下刹车，让一辆出租车超过我们。&ldo;看看那个王八蛋，&rdo;他的口气里没有丝毫怨气，&ldo;全世界的人都这样开车，还是只有在布鲁克林才是这个德性?好像在过桥的时候，大家都喜欢胡乱开车。我刚才说到哪里了?&rdo;

&ldo;你说到卡萨宾的那笔钱。&rdo;

&ldo;对了，所以他每个星期都会从我那份钱里扣下来一部分，直到凑齐五千块为止。马修，我在银行存了两万块，现在却放在皮箱里等着拱手让人，再过几分钟，我又是一无所有了。我实在觉得这不是真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do;

&ldo;我想我明白。&rdo;

&ldo;所以我不觉得那只是一堆纸而已。如果那只是一堆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为它抹脖子上吊了。钱放在银行里，你觉得好像你什么都没有，要把钱给了别人，你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我一定要知道这是谁干的，马修。&rdo;

&ldo;也许我们会知道这是谁干的。&rdo;

&ldo;我他妈的一定要知道。我相信卡萨宾，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如果连合伙人你都信不过，那你就玩完了。两个人在吧台前，你盯着我，我盯着你，没半年，两个人都疯了。就算你一天能盯他二十三个小时，剩下的那一个小时，他照样可以玩花招。天哪，负责采买的是卡萨宾啊，如果你想上下其手，光是采买，你知道你能捞多少钱吗?&rdo;

&ldo;你到底想说什么，斯基普?&rdo;

&ldo;我想说的是：最近有人告诉我，这是约翰设下的陷阱，想从我手里榨出两万块。你说这种话好不好笑?这行业本来就是我们两个合作投资的，他自己也投下不少现金，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从我这里弄钱?我除了相信他之外，也找不到理由不相信他。他那个人直来直往，如果他想从我这里弄个两三万块钱，他会用比较简单的办法，而且我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在我听到这种风声之后，我相信他也听到，因为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可能我在看他的时候也有点古怪。这种感觉比赔钱还糟糕，我没骗你，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店迟早会关门。&rdo;

&ldo;我想前面就是海洋公园大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