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洋洋的窝在顾诀怀里,风吹起她几缕散落的青丝,妩媚而动人。
“大坝虽然垮了,但这连月大雨大部分人都已经迁移……”陈云诺琢磨了一下前两日看的情报,“只是这些人都太怕事,有麻烦顾相来扛,有责任顾相来担,可偏偏实在这些人又看不得你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
她想象顾相大人这些年,操的简直是皇帝的心啊。
“所以?”
“数日前,我已经命下边的人开仓放粮接济部分难民,让他们有力气,好好哭一哭这苍天不公,世道艰难。”
无论顾诀面对何种困境,这暮云州的急报一到。
老皇帝势必要放他一马。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人选,只是若换了别人,即便朝廷有赈灾款可拨下,层层经手下去,只怕剩不到几粒米。
咱们右相大人就不同了,一句话底下都要捧着脑袋怕被牵连误杀的人物。
顾诀听着她说话,眉眼间有些许淡淡的无奈,“顾夫人,你就是这么养身体的?”
其实他大抵是用不着她多伤身的。
只是陈云诺坐不住,也等不及顾大人慢斯条理的做派。
替自个儿夫君操心,不算多管闲事!
陈云诺看着他,颇有几分理自气壮的,“谁让你不看着我的!”
他不由得薄唇轻勾,“好……真是有理的很。”
她想象着他尾音微微上挑时的撩人,又开始恼火自己听不见了。
出了行宫没几步。
就看见自家的马车在等着。
大雨模糊了身后的一切,她渐渐的清醒,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同皇室有关的任何人,陈云诺都有些犯怵。
顾诀见她如此,缓缓道:“没事的,别担心。”
见过皇室之中的残酷,她心里便落下了病根。
从平沙城赶回来的路上,一直难以宁神,此刻身侧之人静静的陪在身边。
才觉得,有了几分真实。
顾诀靠在榻上,一双墨眸却从未在她身上离开过。
陈云诺被他看的心虚,便睁着一双凤眸看回去。
两人这相对两无言的,奇的是也不见多少尴尬。
她想:这可能就是生的貌美的好处了。
雨天阴沉沉的,也看不出是什么时辰,回了府里,遇上路转等人。
应该是有很多事要说的,末了,路转却只说了一句,“有些迟了,不过午膳还是要用的。”
然后……回家的感觉就更浓重了几分。
用过膳,府里那几个幕僚便开始说事,“南楚在逃多年的前朝梁王刚夺回了皇位,如今的那位六皇子的生母,当年被关到冷宫的灵妃,就是这位一位的亲妹妹。”身价顷刻之间便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