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妧敛了敛神,试图压下去那份心疼好友的难过,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可还有法子医治?”
问完之后云妧自嘲的笑了笑,就算有法医治又如何呢,欢儿她不能违逆帝王的意思。
她为她这一刻的天真感到好笑。
姜堰轻轻摇了摇头随即道“不过,贵嫔娘娘的身子好好调理还是能恢复的,微臣回去给娘娘配药。”
姜堰知道他得留给她们独处的时间,司燕擦擦眼角的泪,低着头跟在姜堰身后。
待屋里只剩下云妧二人,夏欢终于绷不住了,紧紧抱住云妧伏在她的肩头,大哭了起来。
云妧轻轻拍着夏欢的背部,神色亦是痛苦。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夏欢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坐直了身子停止啜泣。
云妧用帕子轻柔的擦擦夏欢眼角不断涌现的泪珠,一言不发,现如今什么样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不如安静的陪陪她。
“小妧儿,我终究是错了。”
夏欢苦笑着开口,她悔了,为了追寻所谓的爱情,一股脑的扎进这深宫,为了帝王缥缈的宠爱,她快失去自己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花,曲子,诗人,乃至口味都变成了那个人所喜欢的。
她以前是最嚣张活泼的,到了这宫里也就和妧儿她们在一起才能真心的笑笑。
她真的悔了。
“我要变得快不是我自己了。”
“小妧儿,我想睡会,你先回去吧。”
云妧泪眼婆娑,她担忧夏欢如今的处境,但也知道自己这位好友性子倔,只能站起身来。
临出去前对着夏欢道“我母亲前两日寄信时说夏姨说给我们做的翠玉豆糕,这两日应该就送到了。”
云妧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夏欢的母亲与她的感情很深,她现在提起夏姨也能让夏欢心里有些念想。
夏欢眼里有了一丝亮光,她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以她母亲那娇娇弱弱多愁善感的性子不得成天以泪洗面。
夏欢捂住胸口,可是这里真的好痛,她难受的不仅仅是爱了这么久的人从未信任过她,而是就因为他的疑心直接让她失去了当一位母亲的权利。
凭什么?
直到这一刻夏欢才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他的冷心冷肺。
看着眼前的红烛越烧越旺,夏欢有些恍惚,下意识的拿起来红烛,默默盯着红烛燃烧,看着一滴一滴蜡油滴在手上也觉得麻木。
像是想到云妧临走前说的话,夏欢猛的缓神把红烛扔了下去,看着自己手上已经开始凝固的蜡油无所谓的用帕子擦了擦手。
时不时有红光映衬住夏欢的脸,光影忽明忽暗,竟有些瘆人。
夏欢勾了勾唇角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没站稳一下碰掉了桌子上的花瓶。
啪的一声,夏欢却好似没听见般,继续自顾自的向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