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林中视线不好,地震过后不知怎的,连蚊虫也多了起来,不得已采了些艾草放在箭囊里,靠着气味少了些蚊虫。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我不得不停下来找块地方休息,顺便思量起当下的形势来。
我醒来的时候虽然肚子饿,却没饿到特别的地步,想来这应该是来猎场第二天的上午,这时候外面定然是大乱的,京城肯定也遭了秧,如果那些大人物没事方好,若是有事,以这次带来的人手,是无论如何腾不出手来找我的,除非等消息传到京城,再由家里派人过来,那最起码也要是五六天之后了,还是按快的算。
这林子里危险重重,谁知道会有什么野兽或毒蛇被引出,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走出去,以现下的情况,皇帝在哪里哪里就是安全的。
不过,即使陛下回京,猎苑中应该也留有人手善后,而陛下能回京说明他已无大碍,而他若有事,猎苑的人更加不能走了。
因此当务之急,是回到猎苑大部分人马驻扎的地方去,对,走的时候皇后并没有出发,若无意外定是以她或陛下为首的,只要回去就行了。
可是,方向却是不好找,我一觉醒来就已经从草原到了森林,肯定是地表断层了,不知道别处如何,这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连个商量的对象也无,若是真的走错方向,迷失在这丛林里或者喂了野兽可如何是好。
哎!已经这样了,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吓唬自己,我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内容赶走,歇息够了,再次辨明了方向出发。
中午的时候天气太热,略休息一阵才能重新出发,渐渐的发现似乎是越走越亮了,奇怪,天色应该越来越暗才是,这么想着,我不由加快了步伐,到后面听到河流的声音,几乎是跑了起来,很快就听到了水声淙淙,眼前一片空地,宽阔的河流哗哗有声。
可惜不知道这里是上游还是下游,我一阵失望,不过见到水总是好的,至少能洗一把脸,仔细看看河水,并不清澈,上面还漂浮着树叶树枝之类,伸手捧了一捧,漏下去之后手上是一层泥沙。
想找个东西沉淀一下,四下踅摸了一圈却根本没发现可用的东西,不由一阵失望,可我还是不打算放弃,想看看有没有合用的石头之类,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ldo;别找了,没有的,这水就是不能用。&rdo;
声音有些嘶哑,一时听不出来是谁,我吓了一跳,发现是太子殿下,他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胳膊上有斑斑血迹,发冠不见了,头发上还有着斑斑的杂草和树叶子,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
&ldo;你,你怎么在这?&rdo;我先问了一句,然后发觉不对,肯定是和我一样,然后手忙脚乱的站起来,福了个身当做行礼。
&ldo;罢了,起来吧。&rdo;太子殿下虚扶了一下,&ldo;不必在意这些礼节,何况,此事过后,我是不是太子还不一定。咱们先走出去要紧。&rdo;
这话说的还真实在,这次秋狩是他主持的,虽说天灾不可控,然而皇后一派说不得会借此大做文章,比如太子无德上天不容之类的,这种事可大可小,就看皇帝的心意了。
可是我觉着,皇帝对他还算是不错的,毕竟猎苑选妃这种略有些出格儿的事情都随着他了,不过这话我却是不能说的,只好看着他的伤口道:&ldo;殿下是不是受伤了,我这里有些金疮药,不如先给您上药吧。&rdo;
似乎是没想到我居然有药,太子楞了一下然后答应了,我们找了块大石头让他坐了下来,然后,他似乎有些扭捏。
&ldo;你背过身去。&rdo;原来是怕我看他脱衣服,我一脸黑线,对这种白斩鸡身材我才没有兴趣好吗?何况他今年年纪也不大啊,搁我前世,妥妥的做我弟弟的年纪,不过看他假装镇定,其实耳朵尖都有些发红的样子,我还是乖乖转过身去,以维护他那颗脆弱的少年之心。
很快,后面细细索索的传来声响,过了一会儿,一个沙哑的声音才道:&ldo;好了。&rdo;
我回头看去,发现他把上衣都脱了,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两只手也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的坐着,样子很是严肃。
但到他这副小大人的样子,我心里不由有些好笑,却还是过去看了看他的伤口,发现已经被敷上了草药,不过一看就是牙齿咬出来的,并不碎不说,效果也不甚好,最起码我看,伤口的边缘有些腐烂的痕迹。
因此我忙将他胡乱系在胳膊上的布条扯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发现上面还有细小的沙粒,又将水壶和纱布拿出来,可是又犯了难,这伤口拿流动的水清洗是最好的,可是只有这一壶水,若是后续不够,找不到新的水源,我们两个就要被渴死。
可若是将纱布浸湿来清洁的话,恐怕会痛很多。
太子殿下看出了我的心思,将胳膊一伸道:&ldo;这伤口有些脏,你直接将纱布浸湿清理一下就是,留些水路上用。&rdo;
见他如此说,我就将纱布分了一块下来,折成几折,然后放在他的伤口上,将水囊中的水小心翼翼的倾泻下来,将纱布浸湿,然后合上水囊,小心的帮他清理起伤口来。
这一定很疼,我小心翼翼的尽量轻些,弄了好一会儿才把伤口弄干净。幸好他自己包扎的时间并不长,估计也是今天早上才弄的,因此伤口还算好清理,腐烂的程度也并不深,弄好了伤口,又将胳膊上的血迹一一擦干净后,伤口也晾的差不多了。
然后将金疮药小心翼翼的敷在伤口上,又缠上了干净的纱布,如此才算大功告成。
然后我背过身去,示意他自己穿好衣服,等了半天也没发现他叫我回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才发现他刚勉勉强强穿好里衣。
也是,连清洁带上药,他的胳膊此时一定疼的厉害,看那一脑门子的汗就清楚了。
我实在看不得这样,也不管别的,直接过去帮他把里衣的带子解开,重新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重新系上,低头系带子的时候,甚至能看到他身上薄薄的肌肉,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白斩鸡嘛。
没想到此举却惹得他涨红了脸,用完好的手推拒我,又碍着是女孩子不好用太大的力气,刚推了两下,却听他肚子咕隆一声响,原来是饿的。这倒是我思虑不周了,他流落至此,身边肯定没带东西吃的。
如此,他的脸色更加通红,手也没地方放起来。
&ldo;好啦,我哥哥是你伴读,您在我心里就和亲哥哥是一样的,不用再推了,就当是妹妹帮不方便的哥哥服务一下,行不?太子哥哥?&rdo;听到我如此说,太子放缓和了脸色,加上他现在的样子确实不方便,便嗯了一声由我了。
我心里吐了吐舌头,险些被自己那一句太子哥哥给腻死,不过却也没办法,这样青春期的男孩子,最是要面子不过,何况太子据说最是守礼,想来对男女之大妨看的也重,便只好顺着他一些,往哥哥妹妹上扯。
有了我的帮忙,衣服很快就穿好了,然后我又帮他重新梳了头发,不过我并不会梳男子的发式,将他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摘掉又重新梳顺头发之后,只好按我的样子给他梳了个辫子垂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