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落坐在正厅的软榻上先给自己来了杯茶,直勾勾的盯着帝知风,正看的他浑身不自在,百里扶风也进来了。
帝知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往后退了几步,坐在偏位上,一抬头迎上了君临落毫不掩饰的眼神。
百里扶风此时没有说话,落座在君临落旁边的主位上,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帝知风。
帝知风被这两人看的头皮发麻,只得先开口,“有事儿?”
“说说吧,为什么被长老追杀?”君临落悠然开口,又喝了一杯百里扶风续上的茶。
“我不想说。”帝知风已经很没面子了,闻言歪过头去,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那可由不得你,你现在被我捡回来,吃我的,用我的,睡我的,还不肯说实话,你以为我这儿是托孤院啊?”君临落心里清楚,帝知风绝对身负秘密,当时秘境环境复杂,随时都有不可预知的敌人出现,确实没这闲工夫,既然现在人都拐回来了,就得细细探一探底细。
帝知风无言看了两人半天,又被灌了破魂液,后果尚未可知,跟着这帝女,或可解了体内禁制。
而这面前的男子,地位超然,武力超群,若说还有谁能暂留自己一条命,也难有其二了。
很是无奈,只得小声说道,“我退了君天雨的婚,帝魂族没有成功收服卫渊府,帝王一生气,就要将我囚禁起来,我也是想着将功赎罪,如果在秘境里得到什么宝物,或可回去换自己一条命。”
君临落听后难掩惊讶的看了一眼百里扶风,敛声说道,“你们帝魂族对自己人也这么狠呢?”
这确实是君临落的一句肺腑之言。
羽神族和帝魂族不和多年,虽然这几十年休养生息,不过之前确实听说过很多羽神族的人落到帝魂族手里,被抽干了神魂做成人傀,就像一堆行走的骨头上挂着一张皮,连面貌都无法分辨,甚是恐怖,只是多年不见,年轻一辈中记忆已经不深了。
“帝魂族本就靠近海岸,又正好在沧孙山脉边上,海鬼哭号,火地频发,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生活在刀尖上,这是天生练出来的心肠,我也不怪阿爹无情,只是我不孝,未能尽他心愿,完成与卫渊府的婚约。”帝知风垂头的样子倒是温良,君临落恍惚觉得这人跟之前嚣张的时候判若两人。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话,张嘴就道,“你真觉得自己不孝,已经到了卫渊府的地界,和那君天雨完婚便是。”
帝知风惯用的这一招在君临落面前不灵了,心底一紧,面上还是笑笑说道,“帝女殿下说笑了,我还是保命的要紧。”
“卫渊府都自顾不暇,你们帝魂族还要和他交好,甚至连儿子都能牺牲,看来帝魂族所图不小。”君临落这句话是对着百里扶风说的,虽然帝知风没有过多透露,可这寥寥几句,已是信息满满。
百里扶风没有君临落那般轻松,反而心事重重地说道,“神魂大地,地形近似方形,帝魂族远在东北角上,卫渊府在西南角边,如果两者里应外和,相互协作,正好斜跨整个神魂大地,而这条线上有神魂族、九州王朝、炎黄朝、君神族,除了远在西北的阴阳宗和东南的分水族,还有他们以南的鬼神派,囊括了所有大族,不难看出其中野心,只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们吃得下这么多大族世家吗?不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两人都将视线放到了帝知风身上。
帝知风见二人都说的七七八八了,藏着掖着也没意思,反正自己也不看好,虽然一直反对,可毕竟在族内人微言轻,又不是重点栽培对象,根本没人听他的。
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这两年族内自然灾害频发,没有修为的族内平民死伤惨重,可越是民生凋敝的时候,族内内战越多,大家都想趁着人心惶惶之际登上那一族帝王之位,我阿爹也是孤注一掷,无路可退,帝魂族早年得罪的大族不少,只有卫渊府位置刚好,又有野心,这才有了联姻一说,可……”帝知风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什么?”君临落听的仔细,忙忙发问。
帝知风苦笑一下,本来俊美的脸上出现一丝无奈,复又平静下来,“君天雨看上了我四哥帝知林,可四哥已经和别族联姻了,他们密谈了很久,不知道说了什么,君天雨最终答应了,后来,卫渊府陷入内讧,这个事情就搁置了,我本来想趁着事情搁置赶紧立功,救自己于水火,不知为何刚一出发就被发现了,结果阿爹下令,带我回去,长老们肯定会阳奉阴违,在半路杀了我。”
君临落看着帝知风形容惨淡,不禁嘴里啧啧两声,“你们帝王好盘算啊,生这么多儿子都是来联姻的。”
帝知风闻言瞪了回去,君临落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看向百里扶风,“百里,给他安排个房间,最近这段时间就住这儿吧。”
百里扶风明显没想到,话问清楚了就该走人了,怎么又往百里府塞男人,上次君家的那三个公子哥也是因为君临落重伤,暂时支给居庸关了。
不情不愿挂在脸上,无奈喊了天羽,“将这位帝知风殿下安排在最远处的院子里,没事儿让他别在我面前瞎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