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其忍不住发笑,“别说笑话了,这世界从来不是绕着一个人转的,你真的以为你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一言不留无端消失数年后,他还会在原地一如既往地等你吗?当初你选择消失,现在就别妄想着自己的出现能让你重新得到什么。”
何茉的腮帮子微微咬紧了一下,随即眯了眯眼,“你这句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你自己说的?”
“如果你愿意,可以理解成对每一个不懂珍惜的人。”宴其漠然道。
贺承渊从病房里出来,视线浅淡地从何茉身上掠过,朝宴其点了点头,“有时间一起吃饭,多谢你把青裴送过来。”
宴其嘴里啧了声,在他肩膀上捶了下,“用得着这么见外?我不过是正好路过,顺手把人捡了回来,你外甥是不是受刺激了,鼻青脸肿,晕乎乎地还在说‘舅舅你骗我,舅舅骗我。”
贺承渊黑眸深沉,没有作答。
宴其挑起眉毛,“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海蓝报备过了吗?”
说到她,宴其的语气显然没有刚才友好,但也听得出他并不是真的要与他作对。
“她最近些天有些嗜睡。”贺承渊淡淡地说了句边自然地移开一步,拨了林海蓝的电话,她下午发来一条信息说困得打瞌睡,后来他打电话回去她没接,他便知道她或许又睡了。
“嗜睡?有了?”宴其的眉头不仅没舒展开反而越发蹙紧,他们两个才认识多久,就完成了恋爱结婚怀孩子的步骤,这他妈算啥?把别人前面的路和自己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闻言,两双眼睛同时望向他。
何茉的脸色白了白,又倏地去看贺承渊,而贺承渊似遗忘了身旁的她,黑眸从手机上移开,一瞬不瞬地盯着宴其。
这时,走廊上传来了另一道陌生的脚步声,很轻很轻。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儿颠儿颠儿朝他们跑了过来,站定后看看贺承渊,又看看宴其,最后把手上的一个信封举高了给贺承渊,小嘴说着,“一个伯伯说给凶巴巴的叔叔!”
贺承渊眼角抽搐了下,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的手掌猛地握成了拳,停顿了两秒,才一把撕开信封的封口,抽出信封里的东西,只一眼,那耳边的一点红痣就映红了他的双眼,黑色的瞳仁在其中骤然紧缩。
“这是……海蓝?!”
“我想和你们玩个游戏。”沙哑的带着电音的声音经过了层层伪装,已经听不出原来的声音,但听在耳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林海蓝绷着身体竖起耳朵转向声源发出的地方。
那道声音却突然停止了,林海蓝全身绷得愈发紧,听到脚步声从后面一步步接近她时,她终于忍不住拧起眉。
一只手忽然从身后伸过来,用力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呵呵,你在偷听我说话?”
感受到他冰凉的手指正在她的脸上四处游移,更顺着她的脸部轮廓渐渐往颈部滑去,林海蓝猛地挣扎了一下,几乎连同椅子一起倒到地上。
“唔……”她用力摇头试图躲开他令人作呕的手指,但手指反而变本加厉地抚摸到她的锁骨上。
“长得这么好,怪不得他这么喜欢你。”粗噶的怪笑嘎嘎响起。
林海蓝的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
这个人所指的他是贺承渊?那就是和他们两人都认识的人,会是谁?
胸口骤然像破开了一个洞,林海蓝的身体瞬间僵住――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的当口,覆盖在她眼睛上的黑布被人用力一抽,挤压到她的眼球,又迅速松散开来,一秒之内,彻底被抽离了她的眼上。
头顶的高瓦数灯泡很刺眼,她的眼睛重见光明的刹那就觉得狠狠一痛,条件反射地紧紧闭上眼睛,还是抵挡不住泪水从眼角簌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