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蓦地一热,她低头看了眼,直到鲜血猛地从被割开的伤口涌出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哎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承渊,快过来,海蓝割伤手了。”贺老太太冲外面喊。
“妈,没事,冲一下就好了,伤口不深不会流多少血的。”林海蓝淡定地把手指放到水龙头冲冲,末了举起来给老太太看。
“胡闹!”手腕被一把扣住,她一转头,贺承渊轮廓分明的俊容冷冽,瞪了她一眼,“出来,我帮你消毒包扎。”
“就是,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快出去,不准再进来了啊。”老太太说着赶小鸡仔似的把她赶了出去。
“轻轻划了一下而已,不要紧的嘛。”林海蓝偷偷嘀咕。
贺承渊曲指在她头顶敲了一下,眸光心疼而严肃。
用消毒棉球擦干净伤口,贺承渊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张敷料仔细地给她绕圈贴在指头上,再松松地裹上一圈绷带,林海蓝静静地看他耐心地做着这一切,目光从医药箱里的创口贴慢慢移到他的颈上。
他昨天晚上出门前那里还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只过了一晚,就要用创口贴遮起来?
创口贴下面是伤痕还是其他什么。
她竟然不敢猜。
“怎么了?今天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的,老是走神?”贺承渊捏了捏她的手,眸光深邃地望住她。
林海蓝若有似无地弯起唇角,敛去眼中的情绪,笑着摇摇头,低头打量包扎得很完美的手指头。
“咳,林海蓝!”这时,一直坐在沙发上肃着脸在看报纸的贺老爷子忽然叫了她一声。
林海蓝诧异地回头,身体甚至自动地倏然站了起来,“是。”
耳边是贺承渊忍俊不禁的轻笑,林海蓝垂眸悄悄瞪了他一眼,反被他放在她身后的手暧昧地捏了下腰,痒得她一缩。
贺巍山瞧着他们的小动作,目光闪烁了下,面上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刻板威严。
“你跟我上来。”老爷子的视线直接从儿子身上转开,看住林海蓝。
林海蓝面色一僵,下意识地问了句,“我?”
贺巍山用力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鄙视她“明知故问”,林海蓝了,见他已经率先上了楼梯,扭头眼神询问贺承渊。
贺承渊反而笑了,鼓励地在她臀上拍了一下,“去吧。”
林海蓝一步一步地上了楼,跟在贺老爷子身后走进书房,想了想,她顺手轻轻关上门。
贺巍山背对着她站在窗边,双手背在身后,沉默地看着窗外。
林海蓝打量着书房里的摆设,一眼便看到了她送给老爷子的那套“永子”就摆在桌上,看上去像是经常在用的,她又扫视了一番,心中微微诧异,桌上摆着一个旧得几乎快褪色的棋盘,而何茉送的那个价值不菲的新棋盘却不在。
林海蓝眯眼盯着老爷子的后背看了会儿,摸不清他心里究竟都在做什么打算。
贺巍山转过身来,就看见她正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定定地盯着自己,眉毛不由地一挑。
林海蓝尴尬地咳了声,移开视线。
她知道老爷子不喜欢她,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高家,但不喜欢是事实,所以现在面对着他,林海蓝总觉得莫名的紧张。
贺巍山反到是饶有意味地琢磨了她的表情,须臾,他的嘴唇动了动。
“林海蓝。”
林海蓝这回没有立正稍息喊是,只是轻声“嗯”了下。
“我们贺家欠你一句――抱歉。”
林海蓝立在原地,蓦地僵住,像极了一尊石雕像。
许久,她终于发出声音,虽然声线在颤抖,但她仍然倔强地抬头对上贺巍山的视线,“您难道不觉得,这句抱歉说得太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