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所说的问题,我也知晓,但……”谢若仪的话才刚说到一半,忽然间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向詹钦霖,“郎君莫不是已经想出了解决之法?”
在谢若仪抬头之际,空中的云朵正巧被风吹得飘散。
没了云层的遮挡,阳光恰如其分完整地洒在了谢若仪的脸上,詹钦霖在这时间才突然发现——原来她的耳垂上,有一颗这么小的红痣。
以为目光出神的他是在心中构想解决之策,所以谢若仪就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安静地在等待着他。
四个人所在的院落,在不知不觉竟好像被无声的屏障,硬生生地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芽绿悄咪咪看了眼正在盯着自家娘子出神的姑爷,又再回过头瞟了一眼正目光灼灼望着姑爷的自家娘子——牙齿莫名甜得有些发疼。
芽绿忽然间觉得,此时的自己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长辉看着面前郎才女貌的郎君夫人,就连眼眶都有些忍不住开始发热。
太好了!看样子他马上就能抱到小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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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院的时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停滞住了,在场的四人都各怀心思,没有人主动出声打破宁静。
“芽绿,是不是我脸上沾着了什么东西?”
终于,还是谢若仪先承受不住詹钦霖那几乎要凝为实质的目光,甘拜下风地率先开口。
“啊?”听到谢若仪喊自己的名字,芽绿这才从照顾自家娘子坐月子的幻想之中抽身而出,“对!是呢,娘子头上好像沾了一片落叶。”
怪不得他一直盯着我看,原来是因为我头上沾了片叶子。
真是的,干嘛不直接开口告诉我?
谢若仪一边腹诽,一边抬起手想将头顶的落叶拂去。
裹着纱布的手掌不太听使唤,谢若仪伸手摸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将落叶从自己的头顶上拂下。
眼中浮现出笑意,詹钦霖凤眸含水地走到了谢若仪的身边,想帮她把卡在发丝中间的那片绿叶取出。
却不想,他才堪堪靠近——
“别碰我!”谢若仪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
看出了她眼中对自己不假颜色的防备,詹钦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狼狈地收回了手,把手藏在身后蜷缩握紧。
詹钦霖声音晦涩地小声说道:“抱歉。”
院子里的温度瞬间冷下来。
谢若仪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于夸张了,她进退两难的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芽绿从小和谢若仪一起长大,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看到自家娘子这幅纠结的模样,芽绿走上前帮谢若仪把头顶的叶子取下,然后又开口缓解了气氛:“姑爷有什么好法子就快说吧,您可别再继续卖关子啦!”
有人递出台阶,詹钦霖自然顺势而下。
他目光不留痕迹地从谢若仪身上掠过,仿佛完全没有把刚才的那个插曲放在心上。
声音清朗如弦,詹钦霖一一道来:“詹氏的船运生意名扬四海,人人皆知,但众人却不知——”
说到这,他扭头看向了长辉。
长辉默契地将自家郎君未曾说完的话语补全,“我们二房私底下有在做铺子的生意。”
“这外头的铺子可多了去了。”芽绿小声嘟囔。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铺子和铺子之间那可有着天壤之别。”长辉挥了挥食指,一脸高深莫测。
气氛就这样在无形之中,渐渐缓和。
谢若仪闻一知十,光是凭借着他们刚才所说的三言两语,就直接拼凑出了真相,“詹家二房所经营的铺子,就是目前江陵城最炙手可热的那家揽月阁吧?”
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谢若仪的目光中却明晃晃地写着“笃定”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