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凌川和武翔狼吞虎咽,就像是饿了八百年,一边吃还一边说道:
“唔~兄弟别笑话咱们吃饭的模样,粗人一个,饿怕了!”
“哈哈,没事,大块吃肉才痛快!”
顾思年笑了笑,放下手中酒碗道:
“两位哥哥,搬走的事,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话音一落,两人手上的动作就慢了许多,面色有点尴尬。
最后还是曾凌川开口道:
“兄弟是好人,也有善心,我们都看在眼里,咱俩也不藏着掖着,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你看庙里庙外,加起来有二十几号人,有的是残废、有的老迈,有的无家可归,我们这群人离开了破庙,又能去哪?
这里再不济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咱哥俩能走,可他们……”
曾凌川的意思很明白,他们两可以走,但其他人怎么办?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顾思年轻声道:
“其他人也就罢了,但两位哥哥年纪不大,身子骨也不错,怎的会成了乞丐?随便找个富贵人家打长工也能有碗饭吃吧?”
曾凌川与武翔两人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有手有脚的,怎么就成了乞丐?看起来也不像是游手好闲的人啊。
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好些人都是这样。
“唉~”
两人苦笑一声,曾凌川灌了一大口酒壮胆:
“不怕你笑话,我们几个,是逃兵。”
“逃兵!”
这个回答还真是出乎顾思年的预料。
武翔有些萎靡的说道:
“想必你从口音也听得出,咱们不是琅州人,我俩老家是云州的。
三年前,北燕犯境,朝廷征兵,我们两从农家汉变成了大头兵,打了几仗,动了刀、见了血。
怕死,跑了。
一个逃兵,哪里还敢回家,只好四处游荡,最后逃到了这凤川县,就留了下来。”
武翔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落寞,以前他们也过着踏踏实实的小日子。
曾凌川接过话道:
“别看我们身子骨比别人结实些,但那些大户人家一听咱们是外地口音,猜得出是逃兵或者是流民,谁敢用?
又没家又没田的,只好流落街头当乞丐,慢慢的身边就聚拢起了这些人,把我们当头。”
两人的一番解释让顾思年恍然大悟,确实,富贵人家最怕惹麻烦,这些来路不明的外地人没什么人敢雇。
武翔双手一摊道:
“说句不好听的,冲小兄弟这份心意,我们肯定是能帮忙就帮忙,该搬家就搬家。
我们两大不了离开凤川县,可这群跟着我们混饭吃的怎么办?
唉~”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今天两人烧鸡吃了,酒也喝了,多多少少得给顾思年一点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