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苻坚承袭东海王爵位,苻健将苻坚唤来宫中,拜他为龙骧将军,勉励道:
“伱的祖父(符洪)仕于赵国,曾经获此封号,今日朕以你为龙骧将军,对你寄予厚望,你当以此自勉,不可玩物丧志,心生懈怠!”
苻坚激动道:
“微臣虽死,不敢让父祖蒙羞。”
胡人是没有守孝三年这一说法的,十七岁的苻坚就此步入仕途。
而苻雄的庶长子苻法,则别封清河郡王。
其余诸子,也各有赏赐。
苻雄的嫡次子苻融封安乐王,然而苻融三次上书请辞,苻健只得作罢,但还是将苻融养在身边,视如己出。
嫡三子苻双获封赵公,庶幼子苻忠为河南郡公。
苻健对苻雄的感情,从给苻雄子嗣的封赏之中就能窥见一二。
正如苻雄临终所言,如今正是虞国积极进取的最好时机,苻健也没有继续沉浸在悲伤之中,如今拓跋鲜卑内乱将起,他已经做好了出兵代国的准备。
当苻氏正为苻雄举丧之时,王猛、邓羌统率三万战兵以及同行运输物资的一万州郡兵,已经抵达了弘农郡宜阳县(今河南宜阳县西南)。
此地,距离河南郡新城县(今河南伊川县西南)不足百里。
与桓熙进攻张遇的路线不同,王猛并没有选择由曹魏函谷关东出。
而是听从桓温的吩咐,在经过弘农县后,转道朝着东南方向的黾池县进发,而后沿着洛水行军,与桓温在洛阳盆地南侧的新城县会师。
河南,洛阳。
慕容垂带着一支军队无功而返。
“阿干,梁军虽以步兵为主,军中仅有哨骑,但他们过于谨慎,我始终找不到破绽。
“由于楚军正在逼近,我担心遭遇两面夹击,只得暂时退了回来。”
慕容垂无奈说道。
此前,慕容恪在洛阳分兵,由慕容垂独领一军西进,伺机伏击梁军,可王猛行军谨慎,总会有大量的哨骑在前方开路。
眼见桓温的大军也在逐渐靠近,慕容垂找不到机会,只能选择班师。
慕容恪对此并不在意,宽慰道:
“这本就只是稍作尝试,假使王猛真的如此大意,桓熙也不可能对他委以重任。”
慕容垂点点头,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如今王猛抽调精锐东出,难道就真的不怕苻健趁机进攻关中?”
慕容恪笑道:
“关中易守难攻,此前苻健统率五万大军南下,也不曾夺取高王城,想必,王猛也是倚仗着高王城的险峻,因而有恃无恐。”
慕容垂叹息道:
“关中、河东,皆为形胜之地,四塞之国,取之何其难也。”
慕容恪闻言,颔首道:
“苻健与桓熙结怨颇深,可与之交好,不可为敌。
“桓熙不取河东,则难以进图中原,苻氏坐拥河东,对于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好消息。”
慕容垂展颜笑道:
“阿干所言甚是。”
永和十年(公元354年)八月十二,中秋前夕,临近桓熙在姑臧会盟河西各部的日子,梁军也终于在王猛、邓羌的带领下,来到了新城县。
桓温站在城楼上,眺望着城外队列齐整森严的梁国三万战兵,对身侧的郝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