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云儿和碧云是一路跟着来的,时见屋内没人,便上前来道:“小姐可饿了么?”
我黯然摇了摇头,坐了近半柱香的时间,将那喜帕轻轻掀了。碧云大惊道:“小姐,这喜帕可是要王爷用喜秤揭的,如此不吉利!”言毕便上前来想替我重新盖上。
我举手一挡,不慌不忙道:“屋里没人,我不信这种,等下若有人来了再覆上不迟。”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我有点渴,你去给我倒杯水罢!”
紫云儿闻言返身去倒茶,我因见那桌上放着酒,便道:“不要茶了,给我倒杯酒水来罢!”
碧云面有迟疑:“小姐现在喝酒,只怕不好。”
我闻言腾地立起身来,自走过去将那酒盅注了满,一口饮尽,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有了酒水下腹,不会觉得那样紧张。”
紫云儿抿嘴一笑:“原来小姐是紧张,奴婢方才没瞧出来。”
我叹口气,颓然升起一股无力之感,便欲回至床上欲坐下。无奈那袖口掩不结实,先里头的红帕砰地一声滑落在地上。
碧云一怔,上前去拾那帕子,我亦是一愣,忙蹲下身去,终还是不及她动作快,已经拾了在手。情急之下,我将那红帕一把抢了过来,竟无端有些面红起来。
碧云一愣:“这里面是……小姐要拿来作甚用?”
紫云儿从旁疑惑道:“是什么东西?”
我一声不吭,将其轻轻掩进袖内,自取了盖帕覆在头上:“你说得不错,喜帕要等王爷来了才能揭。我想静下心,你们出去罢。”
紫云儿吃吃一笑:“小姐还紧张吗?”
我无力摇了摇头,她又含笑道:“从前王爷亦是常去傅府,奴婢见王爷平易近人,不是蛮横之人,小姐不必这样害怕。”
这头紫云儿正说着话儿,却听得那厢有人推门而入,她立马住了口,退到了一边去,我亦是一怔,端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只听得那人不慌不忙踱至我跟前,将我打量一番,轻哼道:“听说你原是个舞婢?你叫什么名儿?”
我闻得来人语含傲慢,或是这王府里有些身份的,遂沉静道:“贱婢名是赵荫二字。”
她冷冷道:“这王府里,像你这样的女子多了去了,听闻你是在傅府耍了些手段引王爷注意的?不是我说句难听的,你这样卑微之人,若想在此立足,必定要学会收敛……王爷不缺美貌之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我闻言心下一凛,嘴上却道:“多谢姐姐教诲,我明白了,却不知姐姐是哪位?”
她也不理我,只回身道:“你无须明白我是谁,姐姐这称呼也不是你这样的身份之人担当得起的。”时听得她像是将我屋里桌上的茶壶轻轻拿起,闻了闻茶香,轻哧一声,“王爷必是被你妖媚迷惑了,竟将这样好的‘美人尖’赏到这屋里来的,你也配喝么?”
我闻言冷冷道:“此言差矣,我虽不够身份,却也是服侍王爷的,安得连喝个好茶的资格都不够?”
她冷笑一声:“够不够格,今晚上你自然就明白。”言及于此,她返身将门吱呀一声合上出去了。
这厢,见她离开,紫云儿方长长舒口气:“方才奴婢都不敢细瞧,那女子打扮华丽,身份想来不一般,却不知该怎样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