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叹了口气:“自然不会。”
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辰时,朱彻早已离开了。曾妈妈见我穿戴完毕,便支使了屋内的人出去,淡定道:“昨日老身想了一夜,总觉得有些事,还是与姑娘通个明白的好。”
我见她神色凝重,遂轻轻往桌前坐定,沉静地看着她:“但说无妨。”
她若有所思道:“昨夜姑娘像是往茶水里加了些东西,老身在外看得清楚。”
我淡淡一笑:“你究竟是何人?”
“若姑娘想知道我的底细,不妨先承认一句,你……可是还想取王爷的性命?”
我心重重下沉,强笑道:“我不明白你说的那个‘还’字是什么意思。”
她淡然:“你与王爷交房那夜,姑娘不是想刺杀王爷么?”
我神色一凛:“那日屋顶之人……果然是你!”
她面不改色:“不是老身,是老身一个朋友。”
她如此坦白,反倒叫我倒吸一口凉气,半日才怔怔道:“这么说来,王爷那日说这王府里有内贼,莫非……真是你?”见她点首,我讶异道,“可你那位朋友,是锦衣卫……这么说来,这些年你果然是可以潜在这府里的?你也是东厂的人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她缓缓吸一口气:“姑娘既知那日的人是锦衣卫,自然该明白锦衣卫为何人了,他们可都是当今圣上的人!”
“这个我先就想不明白,当今皇上不是王爷的皇侄么?若我没听错,众人皆知王爷深得当今皇上厚重,连当日攻打……西罗亦是言听王爷的,如何还要命人行刺他呢?”
“不是行刺,那日行刺王爷的只有姑娘一人。”
我愕然道:“什么意思?”
“那日刚好李茂不在这王爷府里,我们的人才可神不知鬼不觉潜进来,躲在屋顶只为探王爷行踪罢了。却不料竟见到你要拿刀行刺王爷,我们的人亦是吓了一跳,这才暴露了行踪!”言及于此,她转首来看着我,“姑娘昨日与老身说的话,老身细想了一晚上,照常人的想法,王爷必定认为我们是一伙的了。如若姑娘还是这般贸然行事,只怕我们这边也得坏事。”
我冷冷一笑,并不言语。她瞥我一眼,平静道:“姑娘姓赵,可是前浙江总督赵征的后人?”
我微感讶异:“你缘何这样以为?”
她淡然:“十年前赵家被灭门一案,这京城谁人不知?赵门上下三百余口,除一幼女被下人抱走逃命外,无一幸免。倘若老身未记错,那女童逃命之时,恰只六岁,这事又发生在十年前,如此算来……与你的年龄刚好相当。”
“凭这一点你就确定我是赵家之人,也太过荒谬了。”
“老身只是猜测罢了,王爷树敌不多,若有人要一心置其死地,唯有赵征后人了。”
我冷笑一声,并不说话。她见状,近身道:“当着老身的面,姑娘直认不妨。我若有心要害姑娘,今日便不会与姑娘说这番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