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接过长剑,翻来覆去查看几遍,发现剑并无特殊之处。心中十分蹊跷,在辽东城墙时此剑光华灼灼,耀人眼睛。到我手中怎就变成普通黑铁剑了呢?真是奇怪。
帐内许多人都盯着皇帝杨广手中的剑,都看出是普通寻常武器,急听他对这把剑有什么评价。对党雨钱无以复加地欣赏,爱屋及乌,他的剑不也当宝贝?
杨广抬头见许多人眼含不怀好意的神情,尴尬起来。也许自己太多疑了,闹个不大不小的笑话,怎生下台啊?
杨广多疑,就一定聪明。凡聪明人都把别人想得很坏,因聪明人提防心理很强,总怕别人对他不利,要坑害他。
他稍稍思考,就想出对策。把剑交给身边的卢老三,说道:“赏赐党雨钱!”
卢老三以为听错了,没向李栋走去,而站着没动,反问:“圣上是说,这剑赏赐党雨钱?”
杨广点点头。
众大臣也如坠雾里,弄不明白他又玩什么花样。那剑本就是党雨钱的啊!怎又赏还于他?借花献佛也算不上啊?
杨广道:“孤看了,这剑大大的与众不同,是上等好剑!用剑的人勇敢,剑也格外与众不同。所以啊,取胜不在武器,而在用剑的人!这剑重新赏赐党雨钱,终身带剑护驾,不得有误!”
哦!!!众人恍然大悟。圣上是说,这剑从今天可以护驾了,连党雨钱的剑也鸡犬升天了!
大家都看得出来,那只是普通剑,却没人敢挺身而出,指出皇帝的新装,因大家都在装糊涂,都不敢惹怒隋帝。
李栋听到封赏,七上八下的十五只水桶才落了心底。好悬!杨广要不替自己掩饰,众大臣有一人指责此剑。自己就犯大错了!
这样以来,就明正言顺拿那把真陨铁宝剑护驾了,再也没人敢算计自己。哈哈!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朝廷的事,挺好玩儿。
随后,杨广宣布开宴,大家开始吃晚餐。
这时,费青奴神情非常尴尬,心脏紧缩一团。满座大臣只他一人明白,今晚乙支文德将派人偷袭隋军大营。时间每流逝一秒,他的心脏就缩紧一成。
他在盼望,他在期待。他也在考虑。考虑双方交战时,是杀死乙支文德,杀人灭口,还是反出大隋,投身高句丽。最后。他下了狠心,决定杀了乙支文德,舍卒保车,终生追随来将军。
可左盼不来,右盼还是不来,直到宴会结束,乙支文德大军也没杀到。营内营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他非常泄气。乙支文德搞的哪门子鬼?消息这么重要。我冒死透露出去,他不来攻营,却坐失良机,活该高句丽被灭!爷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而已。
来护儿距他最近,对他的性情摸得透透的。发现他如坐针毡。坐立不安,便偷偷问他:“费武贲心中有何事?如此心神不宁?”
“呃——”费青奴大惊,装作若无其事,干笑假意称道:“属下在想,党雨钱得到圣眷隆恩。宴席结束后,得向他赔礼认错,请求他的原谅。”
来护儿满意点点头,继续吃饭。
直到宴席结束,大营内都波澜不惊,安安静静的。费青奴失望到了极点,希望原本寄托乙支文德身上,杀贼立功,以洗刷前罪。现在看来不向党雨钱低头是不可能了。认命了!自作孽,不可饶啊!
宴席散后,李栋回兵器库要取些私人物品,杨广赐他一匹马,让卢老三作陪,速去速回。
杨广走后,于仲文第一个走到李栋身边,拉着他的手,笑称:“党护尉高升,本将着实高兴!随后许多人将要巴结你,好让你在圣人面前说几句好话。本将有几句逆耳忠言,不要贪小失大,也不要结交外臣。官场就是大染缸,要洁身自好,才能走得长远。你还年轻,前途无量,自珍自重。”
他的话说得虽不好听,李栋也听得出来,于仲文出于一片真诚。
现在不同往日,再也不是东躲西藏的小铁匠了。时时刻刻伴驾,了解杨广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无论是谁,只要是大隋臣民,想要让杨广给好脸色,必先通过自己这一关。纵使谁得宠,也架不住一个人在皇帝面前吹小风穿小鞋。这个位置是肥差!
李栋嘻嘻一笑,道:“在下谨记老将军教诲!您就不用送礼物了!这句话就是最大的礼物!”
于仲文老脸一乐,指着李栋,调皮地眨巴眨巴眼睛,跟老顽童似的。
宇文述带着三个儿子也走了过来,抱拳称赞李栋:“少年得志,从龙有功,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可喜可贺呀!老朽不才,想请党护尉明天到某帐中一叙,可否得空啊?”
李栋心中暗骂,正如于老将军所说一样,这家伙摇尾乞怜,开始巴结了。便冷冷称道:“刚刚上任,一切都是新的,党某要用心熟悉各种规矩。要不等个年儿半载的,我再向您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