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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第53章 咫尺即天涯（第2页）

玉儿似出笼的小鸟，在林中飘来荡去，唧唧喳喳。

“小姐，河对岸好像有只梅花鹿。”

“小姐，这朵粉色的梅花好雅致，我来给你戴在头上。”

阿颜的心思全然不在这美景中，静静地立在梅林中。她穿着绿色夹棉襦裙，外加白色的狐裘连帽斗篷，任由雪花飘落在脸上，眉眼间开出朵朵晶莹的冰花。

“阿颜。”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阿颜回头，是他！她顿了一顿，欠身行礼，“参见璟王。”

“免礼。天寒地冻，你二人为何在此？”

玉儿连忙上前行礼，“见过王爷，恰逢天降瑞雪，奴婢见此地景色优美，特与小姐前来观赏。”

适才在寺院中，璟一出房间，见阿颜和玉儿向寺院外走去，便只身跟了来。

璟对玉儿吩咐道：“本王有几句话，要交待你家小姐，你且先回去。”

阿颜心道不妙，欠身道：“不知王爷有何话要吩咐？”

璟不接话，双手背在身后，待玉儿走远，方伸手拉住她，“阿颜，此处没有旁人，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要交代你，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阿颜往后一缩，甩开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王爷自重。”

“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你不用这般处处躲闪。”璟想不通，阿颜为何到现在还要瞒着自己。

阿颜冷脸道：“臣女已经说过，我与王爷在此之前从未谋面，王爷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你与我素未谋面？好，那我来问你，为何你家幼弟身子单薄，拉弓射箭总因臂力不足，射不准靶心？为何御花园的牡丹开花时，他总要去偷偷采上几朵？为何与我在一起时，他总会害羞脸红？为何他伤心忧虑时，总是蹙眉抿嘴，与你此时的表情如出一辙？”璟死死地盯着她，激动得双眼通红。

风一吹，腊梅娇小的花瓣迎风扬起，和着漫天的雪花，洒落在两人身上。

璟一连串的发问，她无言以对，原来自己这些细微的情绪，神色，还有喜好，点点滴滴，全数落在了他的眼里，心里。

“我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等到了北疆，便会带你离开，或隐居，或游走江湖。”璟见她有所动摇，继而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听到这话，阿颜脸色一僵，瞪大双眼望着他，心里喃喃自语：璟哥哥要为了我，放弃一切，甘愿做一个隐世的游侠？

点滴往事在她脑海中浮现，无论是读书治学，还是骑射武功，在众皇子与宗亲子弟中，璟都是最出众的。

不行，自己决不能成为他的牵绊。

阿颜深吸了口气，“请王爷牢记，我如今是皇上亲封的公主，王爷的皇妹，金王未过门的王妃。王爷刚才说的话，我就当从未听闻。”

她说完便转身欲走，璟疾步上前，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脸贴在她的耳畔，声音微微发颤，“阿颜，不要走，能与你共度此生，方是我最大的愿望，你就依我一回，跟我走。”

腿似灌了铅，沉重得迈不开步子，耳畔急促的呼吸，温暖的怀抱，让阿颜几乎沉沦，那一瞬，她真的想转身，投入璟的怀抱，与他远走高飞，牵手一生。

转念间，理智又霸道地占了上风，她用力挣脱璟的怀抱，冷言冷语地说：“王爷说笑了，如今我为朝廷立下大功，父母兄长在我的庇佑下，日后可享受无尽荣华，我为何要做苟且之辈，连累至亲和族人？人皆有其命数，农夫侍田，工贾从商，士子问政，天子持国。王爷乃文韬武略的治世之才，切不可一时冲动，做下悔恨终生的事。此地天寒地冻，恕不奉陪。”

阿颜说完后，往寺院的方向快步走去。她不敢回头，怕璟看见泪流满面的自己，她刚才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扎在自己的心上。

璟怔怔地立在原地，他的心，就如身旁冰封的河水，冰冷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