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抱紧我,小心别摔下去。”
宝珠没有回他的话,只是抱着他脖子的力度加重了几分,在恶声恶气的威胁,“你要是敢故意把本郡主摔下来,本郡主不会放过你的,知道吗。”
“小的谨遵郡主的命令。”
背上的少女香软得像一团没有任何重量的棉花,温热地吐息随着呼吸间掠过他敏感的耳垂,后颈,身体跟着不争气的泛起一层兴奋到全身的颤栗。
他毫不否认,经年累月的思念让他对她的偏僻执着隐约成了一种病,只要靠近她,就会忍不住兴奋得颤栗。
趴在背上因为身体过于疲劳的宝珠在脑袋一啄两啄中,逐渐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后,天已经黑了,密林深处更有狼嚎虫吟,连月光都吝啬。
睡了一觉后,恢复了不少力气的宝珠正要撑着手站起来,却不小心摸到了一具没有多少余温的尸体,以及一手濡湿的鲜血。
血液是新鲜的,尚未凝固的。
短短的一瞬间,大脑空白一片的宝珠不知脑补了多少场恐怖场景。
闭上眼,牙齿打颤,哆哆嗦嗦地问,“你还活着吗。”
她说完,急忙白了脸否认,“不是,是你还好吗,我没有咒你的意思啊。”
又过了好一会儿,头皮发麻的宝珠又怯又慌的说出了第三句话,“姓沈的,你是不是死了。”
主人带着胆怯哭腔的声音回荡在林子里,却迟迟没有等来另一人的回应,一时间只余恐惧无限蔓延。
一声哭腔,惊飞满林飞鸟。
“喂,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宝珠急得直掉眼泪的蹲在地上,折下一根树枝戳了戳他的脸,小脸苍白,哆哆嗦嗦,“你,该不会死了吧。”
回应她的,只有风卷枯枝,婆娑满林。
迟迟没有等来回复的宝珠眼神惶恐,嗓子发干,捂着树枝的指尖陡然用力捏断,猛地站起身,僵硬得几乎同手同脚往外走,“我没有要丢下你的意思,只是你都要死了,你就不能在拖累我。”
“我想,你应该也会赞同我的决定的吧,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要是不回我,我就当你答应了。”宝珠咽了咽口水,莫名觉得周围刮来的风凉飕飕的直往后脖里钻。
“那个,我,我走了。”
“你放心,等我平安回去,我一定,一定会回来接你,然后为你风风光光的下葬,再给你烧七八个漂亮纸人。”
密林深处传来的狼嚎声正不断冲垮着宝珠的内心防线,她害怕自己在多待一会儿,那群狼就会冲过来把她撕咬成碎片。
天上往下砸的雨势越来越猛,砸在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像是被黄豆大的冰碴子撞到,疼得泛起红印子。
被放在树底下的沈归砚直到雨水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枝往下砸落,才缓缓地睁开眼,从心口到舌尖都蔓延着苦涩,骨节用力抓住石块而泛起青白的手,迎面而来的雨水正不断提醒着他残酷的现实。
他这是,又一次被她抛弃了吗。
可笑他以为自己这一次会有所不同。
没关系,她只是把他丢下了而已,他可以重新追上去,把她用力的禁锢在怀里,融化于血肉之中。
就算是死,她也别想扔下自己。
沈归砚以为她又一次扔下他,并向幼时一样不会在回来时,他又听到了那道熟悉的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被雨水冲刷得雾蒙蒙的眼睛强忍着希冀,顺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
倾盆大雨中,举着一大片芭蕉叶用来遮雨,衬得人越发娇小,身影单薄得似彩蝶的宝珠跑了回来。
漆黑的雨夜中,她成了此间唯一的一抹亮色。
一如幼时,那个给他递糖葫芦,笑着说,“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糖葫芦,我请你吃,可甜了。”的女童。
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宝珠被天降的雨水砸得头晕眼花时,心脏忽然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难受得令她一度喘不过气来。
特别是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