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教人子弟,定是不能这般教。这是沈顾淮的命,又不是他们的命。自己命该绝,难不成他们也命该绝吗?
沈顾淮叹了口气:“我与你不同。”
“有何处不同,难道就因为那些话吗?”
沈顾淮不置可否,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已经改不掉了,再者也不会改。
云娘子所说的,沈顾淮不得不听。
就算是一切都不记得了,沈顾淮也会记得那句:不可伤人,不可害人。伤人终伤己,害人终害己。
他修为高强,本就该保护他们,难不成还要他们保护自己吗?
墨沉脸色很严肃,宛若坚韧不拔的树根,不管是风吹雨打,都牢牢地抓住底部,不会使其动摇半分,任由流水带过泥土流逝。
“师尊,我保护你。”
沈顾淮也只是笑了笑,应了一声好。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说出这四个字罢了。
沈顾淮虽想着自己没放在心上,可却还是放在心上了,若真的有那一天,众人都纷纷针对于自己,墨沉……真的会护着自己吗?
窗棂关着的,此时天也渐渐有些黑了,屋子里头也有些看不清楚,渐渐模糊了起来。
苮南山中的屋舍并不多,只有两处,一处是沈顾淮的,而另一处则是玉麟的。
墨沉的话,还真是不知他该睡何处,不如便和自己住?恐怕不太好,那便与玉麟一同?
玉麟通常待在水处,甚少有住那间屋舍,待会儿问问玉麟的意见,若是不介意,两人便一同挤挤,这般也好些。
沈顾淮望了望窗棂的方向,拍了拍墨沉的背,这小兔崽子,也不知要趴在身上到何时,这么久了也不见得起来。
该不会……睡着了吧?倒也不至于,还不过一刻钟。
正当沈顾淮要开口说之时,腿上便传来了墨沉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也不知他这是累的还是故意的,就这样睡着了。
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顿了片刻,便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抬了抬,自己往里面躺了一些,将墨沉拉到了床上,本想将长靴也一同脱下,结果这小兔崽子倒是好得很!长靴都没穿。
此时岁末,天阴寒的厉害,也不怕冻僵了。
于是沈顾淮便将墨沉往自己怀里带,倒是花了不少力气。
也就是这一带,这一低头。沈顾淮发现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己身上穿的衣袍似乎被人给换过了。
沈顾淮微微抬手看了几眼,这衣袍……似乎是墨沉的……
沈顾淮在天恒城时,曾看过墨沉穿过,袖口处有鎏金色的线条纹理,就连领口之处也有,腰间上的腰带黑白交替,墨色占据大部分。
难不成在自己昏迷时,是墨沉为自己换了一身衣袍?
除了这个可能,沈顾淮还真的是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可能了。
身上的伤虽然没有那么疼了,但终究还是在的,这么明显的一个血窟窿,还真是难看的很。
沈顾淮手不自觉的放在了伤口处,摸了摸,凸起的伤痕,触感很是不一样。
摸了一会儿,沈顾淮便将手收了回来,没有再摸。
抱着墨沉的手也紧了一些,被子盖了盖。
这些都做好了后,沈顾淮便往里面躺了一些,侧背对着墨沉躺着,闭上了眼眸。
就在要入睡时,一双不老实的手放在了沈顾淮的腰上,甚至身子还往前凑了凑,沈顾淮身子顿时一僵,不敢动弹。
墨沉就这样抱着沈顾淮,头抵在了沈顾淮的头顶处。
沈顾淮心中总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身后这人是故意的,可沈顾淮没有证据,又不好直说。
也只好小声的喊了一声:“墨沉……”
话音落下,但并没有人回应自己。看来是真的睡下,是自己想多了。
沈顾淮也没有推开,就这样依着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