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事,”有穆寅夕看着,他比较放心。
冬季白天光阴很短,天很快暗下来,两人找家餐厅用了晚饭,然后才开车回家。
刚下车就听到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云裳雅关好车门后转头去看,迎面而来的是刚刚才见过面的柳研,柳研已经整理好情绪,化了淡妆,恢复了往常的光彩照人。
短短一下午,她已经知道等待凌臣阙自动回头已经不可能了,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她扫了云裳雅一眼,眼尾处闪过猩红的恨意。
“臣,怎么还呆在这,回家吧,”她手腕灵巧地伸入男人臂弯,挽住他,吴侬软语地撒妖,“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一直在等你回家。”
隔了一个车身,凌臣阙望了一眼对面的云裳雅,薄唇儒动,好像临走前有话要嘱咐,可柳研等不及地又摇摇手臂催促,最终欠身坐进车里,头也不回地跟着柳研走了。
四周一下子冷肃下来,掌心的温度慢慢裉去。
云裳雅目视那辆车消失在夜幕中,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继续给蓝馨儿打电话,得到的回答还是千篇一律的机械提示音,关机。
生活好像一下子就空虚寂静起来,平日那些亲近的人一个一个不知所终,剩下一个人,不知该做些什么,这个假期仿佛太长了,她居然想念起上班的忙碌来。
收好手机,刚要上楼,手机好像感觉到她心情不佳似的,闹腾地叫嚣起来。
云裳雅低头一看,原来是秦墨珂。
“喂,女人,我离开两天,有没有想我?”
“。。。。。。没有。”她斩钉截铁地回。
“好没良心,我刚买到你喜欢的那种巧克力,打算明天带回去,既然你这样说,算了,不带了。”
“哎,等一下。。。。。。”她急急叫道。
“你想吃就来巴黎好了,或者重新回到巴黎怎样?反正你也跟凌臣阙那人渣离婚了。”
“回巴黎?”手指紧扣着手机边壳,她陷入沉思。
她曾在巴黎这片土地生活过好几年。
云裳雅决定离家出国,源于和蒋怡的一次冲突。
家里大扫除过后,她从学校寄宿回家后,尖叫:“我妈妈的鞋子呢?”她明明把鞋子整齐放在鞋柜里,却消失不见,那位置摆上其它的鞋子。
“对不起,我。。。丢了,”蒋怡如实说。
“你——”云裳雅又气愤又难过,往外推搡着蒋怡,“你凭什么丢了我妈妈的鞋子,你算什么东西,你滚出这个家去!"
就连最后一点可供缅怀的东西都没有了,她的态度比任何一次都要激动。
蒋怡当时穿的鞋子是有跟的,被她一推,不知怎地跌到院子里泥渍了,一身狼藉,眼里含泪,刚好云霖谦恰恰看到,一巴掌就挥过来。
这巴掌,把云裳雅打懵了。
“你别疯了!”云霖谦是个文化人,信奉以礼待人,君子动口不动手,第一次动手,却冲着自己的女儿。
之后,云霖谦请她原谅蒋怡,说死人的东西总占据活着的人的地方,任谁都会不痛快。
她心都凉了,一声不吭申请了法国的一所学府。
很快,就发现一个人的生活并没有想象那么自由无束,在这里语言不通,生活习惯差异非常大,没有朋友,生病也没人虚寒问暖,孤单如潮水涌来。
很多时候,没课,她就来到MPS国际大厦的广场休闲区坐着,许多退休的老太老头在此聊天消遣时光,这也是附近办公人士午休小憩之地。
一份白纸,一盒画笔,一杯奶茶,往往就这样度过一个下午。。。。。。
关于母亲,记忆已经模模糊糊。
唯一记得起的东西,脚底款款的风情,宛如最美的风景。她小时候还偷偷穿过母亲的鞋子,脚后跟差了很大一截,仍然乐此不疲。
无论怎么临摹,描得怎么逼真,感觉就是不一样的,没有温度,没有香气,只是一张枯燥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