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地赶路,不日不夜地狂奔,再没有当初携佳人同游时的心情,更无心理会自己的一身疲惫,大当家终于从陆路赶到了曲城。
一袭白衣早已因为沿途风尘而辨不出本来的面目,大当家疲惫的脸上也现出了稀许新生的胡茬,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足以看出他的疲惫和愤怒。
“公子,属下失职。”
见大当家已经大步流星地朝军师的房门走来,银单膝跪地请罪。
大当家看了银一眼,声音冷到极点,“姑且饶你一命,绝不要再有下次。”
“属下谨记。”
这一次的事情本身也是他们的疏忽,以前的苏军师有一身过人的武功,自然是不需要人保护的,而大家都已经习惯将军师当成是一个强者,而军师本人也习惯了凡事都靠自己。
所以,他们都没有料到军师会被人近身而重伤,等真正反应过来时军师心口早已经中了一掌,若说对于有武功、有内力的人来讲,这一掌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军师在大半年前才重伤初愈,又生生受了这一掌,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不得不说,再强悍的人,没有一副好身子也是不行的,总归还是会成为负担。
在很多时候军师还是可以习惯自己是一个无武功的人,可是这些关键时刻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总还是会有一些弊端会显现出来。
就比如他的那些侍卫就不会想到这一点,许是军师以前真的很强,所以他们也自信就算军师没有了武功仍然可以应对自如,也正是因为源自于对军师的信任反而让军师陷入危险。
大当家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深知这其中的要害,也很清楚苏军师是什么样的一个性格,越是不想要让他有不同的看法,越就想要表现得很无所谓,可是他的这种无所谓往往都是将自己的性命算计在内的,这一点是大当家所接受不了的。
他的生死之交,他的兄弟,他怎么能一次次看到他为了自己而受伤?
这一次他若不是因为温婉的事情坚持要回寨子一趟,那么军师也就不会主动要求留下来接替他未完之事,自然也就不会中了君若尘的埋伏,说到底大当家还是觉得责任在于自己。
他会自责,会心疼,会愤怒,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身边受伤的这个人是他可以托付生命的人,是他所不想失去的亲同手足的兄弟。
大当家无声地进屋,站在军师的床前,许久都没有说话,他的眉头皱的很紧,双手背在身后,狠狠地握成拳,目光痛楚。
任何时候他见到军师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也习惯了军师时常的言语打击,可是真正见到你熟悉的一个人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连呼吸都那么淡,轻到一不留神就会被忽略掉,那种心情无法言喻,如千万蚂蚁啃食一般,说痛不欲生一点也不为过。
慕枫,为何受伤的总是你?为何我总是一次次的让你陷入危险之中?为何不是我?
“哎~”
大当家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还是惊醒了军师。
“你来了?”
军师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很轻,很淡,很无所谓的问候,却让大当家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