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禅元喊出来那就不一样了。兴许是这个雌虫在恭俭良眼中都是脏的,不论是眼睛还是嘴巴,说出来的话都染了色一般。恭俭良不容许禅元玷污“雄父的专属称呼”,当下挥挥拳头威胁起来,惹得禅元赶快服软,又是一通顺毛把人哄好了。等裁决处赶到时,恭俭良都坐在凳子上吃糖果,中途指指点点让禅元收拾这个,收拾那个。他们想象中禅元鼻青脸肿的画面,并没有发生,转而是禅元跪地上擦地板的卑微样子让人大开眼界。“没事了?”提姆拎着小扑棱走进来,无视掉雄虫的眼神,直径把幼崽塞到禅元怀里,“还给你。”裹着小被子,来去都靠拎的幼崽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拍拍手后,啵啵雌父,又用期待的目光对雄父做啵啵样子。幼崽什么都不知道,幼崽只想和雄父雌父贴贴。禅元对自家崽子的装聋作哑十分满意,自觉未来生活会十分便捷:谁不喜欢会看眼色的小家伙呢?以后如果雌父雄父要做什么涩涩的事情,这么懂事的幼崽应该也会好教育一些。不过当务之急,他还是揪起幼崽,囫囵塞给雄虫。“要听话,知道吗?”禅元刮刮幼崽的小鼻子,叮嘱道:“还不亲亲雄父。”小扑棱眨巴眨巴眼,喜笑颜开,回过头对着恭俭良左边一个啵啵,右边一个啵啵,乖巧的样子看得裁决处军雌眼睛都红了。禅元这是什么意思?把他们叫过来喂狗粮是吧?这架势,让提姆打什么求救电话?在心里给禅元默默记一笔的裁决处军雌们,酸溜溜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给禅元一张单子,让他自己去置换损坏家具。然而,这只是开始。禅元为自己紧密的日程安排增加了“心理学”“幼崽抚育”等理论知识学习,鸽了几个不重要安排,毫不犹豫将时间全部分配给“体能锻炼”“搏击训练”,最后看看没有什么事情,把能推掉的非必要安排都推了,挤出来的时间全部算在“陪伴雄主”的事项上。他的雄虫当然是要他来陪伴。禅元发觉自己对恭俭良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仿若一个手工艺人,面对一块害羞、难以下手的璞玉,只能采取最笨拙的手法,靠着耐心一点一点擦去玉石上方的石块,不忍心伤害其中一片可能成为佳作的地方。人生中,有很多可遇不可求的事情。禅元自认为只有“有自知之明”一个优点。他深知自己有多少阴暗的欲望,这欲望找到一个合格的宿主,便转化为对无法摆脱的执念,同菟丝子般疯长。禅元乐于自己有耐心,有水磨功夫,能消耗二十年之久,甚至更久,直至将雄虫变成自己一个人的!——他们正在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想到这一点,禅元疲倦之余,总能自己给自己找糖吃。他最先察觉到倦鸟归巢的美妙。每当恭俭良毫不客气把幼崽丢到他身上时,美妙都再加强几分。父子两时常互相睡在沙发上,小扑棱压在禅元肚子上,随着雌父的呼吸慢慢起伏。恭俭良一个人睡在卧室。他历来如此。除了两人做的时候,禅元能滚上床,每次只要让雄虫发现他意欲同床共枕,恭俭良总能一脚把人踹下来。次数一多,除非有机可乘,否则禅元都只能处于伺机而动的状态。“怎么办呢?”禅元捏捏幼崽的白色呆毛,“没想到雄父连你都不放到床上。”小扑棱已经学会抱奶瓶了。他特别能吃,禅元也是第一次面对产奶问题。脑子还涩涩的,要用“产奶”借口与恭俭良缠绵几次,最后闹得雄虫生气了。禅元就去厨房讨要牛奶,虫奶混合着牛奶给小扑棱喂下去。“噗啵。”禅元看笑了,作势要抢他的奶瓶,“噗啵也没有用。今天不吃了。”“哇呜。”“这都是你第几瓶了?”禅元心狠,戳着幼崽的小肚腩,骗他道:“肚子鼓鼓胀胀,再吃?再吃肚子就爆炸了。”“唔唔。”小扑棱才不管。他在虫蛋里没吃饱,出来就想多吃一点,扑上前要抢走雌父手中的奶瓶,一个没看准,滚到地毯上,脸都皱起来,呜呜对着恭俭良求助,“噗噗夫。”恭俭良没管他。雄虫自从孵蛋结束,就开始发呆。在禅元眼中那是一种类似“待机”的放空状态。可每次小扑棱哭起来,恭俭良就和启动开关般,在化身暴龙与原地暴龙之中二选一。小扑棱早就清楚这个家里,谁才是统治者。他见雄父没反应,趴在地上,翻身滚过去。一圈两圈,好不容易滚到雄父身边,再用手揪住雄父衣角,“噗噗夫。”父父……他、他不给我吃ne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