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明明是他们。那段时间,她整日整夜的睡不着,头疼的要炸裂,甚至窗户如果露出一丝光线,她都会发疯,发狂。薛知棠带她去医院,确诊了重度抑郁。医生开了药。每日一片阿美宁和欧兰宁,这两种药里含着很强大的镇定作用,吃完后,便躺在床上,像活死人一样,昏昏沉沉一整天。后来,是沈慕白治愈了她。他说他相信她。他每日都来陪伴她。他还带她,出去看名川大海。可就是只字不提为她平反。这些事。每回忆一次,都像是将这些结了痂的伤疤撕开,鲜血淋漓。所以在那一次,傅瑾州要她为他跳一支舞时,她才会那样惊慌失措。所以在沈慕白拿起满天星,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在帝大现场求婚之时,她才会那样利落的答应他的求婚。她以为沈慕白是她的救赎。可他不是。后来,她也终于明白,那是因为事情的结局已经定性,再去争执也没有意义,沈慕白不可能再为她找清真相平反,为她平反就相当于去剥夺宁萱手中的金奖。那样会让宁远国不高兴。得罪宁远国,就是得罪宁家。宁蘅抬眼。剧烈汹涌的情绪让她呼吸都隐隐颤抖着。她再次打量着大概一年未见的蒋翰林。那件事后,他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她想找上他问个清楚,却被他以避嫌为由,拒之门外。而那件事之后。据说原本学校老校长是要开除他的。可是当时帝大的所有学生和舞蹈圈的人齐齐请愿,让他留下来继续当教授。那些人说:他只是被贱人勾引的而已……那些人说:他的妻子患病,他太可怜了,他不能失去工作……那些人还说:他在颁奖前揭穿她这个败类嗑药的事,是在将功补过……一年了。一年未见,他还是这样光风霁月的在帝大做着他的教授,高高在上的受学子们尊崇爱戴。而她。她早在舞蹈梦破灭,又在与沈慕白的那场婚变之后,一颗心早已憔悴的像耄耋老人。命运无情的将她击打、锻造、灼烧。将她捻作尘土,冷眼看着撕心裂肺,惨烈摔倒。却无人将她吹拂、修补、照耀。她曾多么想一死百了。可是死多容易。活着……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再见蒋翰林——对峙:这么遮遮掩掩,你该不会是怕你老公知道吧?她垂在身侧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而这时候。蒋翰林好像也看到了宁蘅。他似乎方才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但还是认出宁蘅来了:“是你?”他眸底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随后挑眉讥笑:“你怎么还有脸来参加同学会?”话音落下。周围的声音逐渐静了下来。这俩师徒在一年后重逢,无疑是整个礼堂到目前为止最大的爆点。所有人都看好戏般的看了过来。那一边。傅瑾州送走了老校长,便时不时看向门口的方向,抬眸间,便迅速捕捉到这边的异常。男人如鹰隼般危险的眸子一眯,大步朝这边走来。宁蘅没想到,再次相见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四年陪伴,她觉得可悲。她始终想不明白,当年那样慈祥温和的导师,为什么会在她背后捅她一刀?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眉目狰狞可憎的模样?她握紧拳,生平第一次,脸上有着除了清冷淡漠以外的情绪:“你都有脸来,我为什么不能?!”蒋翰林放下酒杯,打了个酒嗝。他好像是有点醉了,仰着头看了眼天花板,嗤笑了声:“我差点要忘了……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周围的人因这话面面相觑。蒋翰林借着酒劲说道:“是你在电话里恳求我说,你现在知道错了。要我帮帮你,利用身份在舞蹈圈给你开开门路,你说你事业爱情双失利,走投无路想重入舞蹈圈,你连房卡都给我准备好了……”他将一张房卡掏出来,还摆在众人眼前晃了两圈,“宁蘅同学,这张房卡是你让别人转交给我,是用你的名字身份开的房!难道你又像当年一样,敢做、不敢认吗?”轰!!!全场掀起一阵嗡鸣的议论。太劲爆了。和自己勾引睡过的老师重逢,然后现任老公就在现场。“好无耻啊她竟然还敢!!”“而且她老公现在就在现场,她带着他老公出来参加同学会,还打算晚上出去跟自己老师开房……”“不知道她老公心里怎么想,诶,她老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