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能是掉进陷阱里了。”不过一会,沈牧再次开口。
胡岁顺着沈牧的话抬头看向上方,后半夜的天半黑不明,仿佛快亮了,但是星星点点还是很清楚地搭在月亮边。
她顺势站起身,起来走了走,这个洞虽然不大也不小,三四个人的身位,她一直绕着沈牧打转。
“你冷吗?”沈牧也站起身来观察四周,发现胡岁一直在打转,他解开了薄甲,脱下了外衫,递给了胡岁。
“多谢沈将军…我…”胡岁接过外衫披上以后就靠这土壁坐了下来,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一直说不出口。
“没事,不知者无罪。”沈牧猜到了她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他在四周的土壁上敲敲打打,仿佛在看有什么出去的可能性。
“我父亲…”
“等他醒了,会去搬救兵。或者,等等在外面的小队发现我迟迟未归。我们会出去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沈牧观察后也坐下了,一只腿失去了拐杖也站不了不久。
“你为什么要救我啊?”过了一会胡岁开了口,她闪烁的目光直直得盯着不远处的沈牧,他正在松快自己的腿。
沈牧发现了她灼热的目光后,也停下了手头的事情,“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而且,我也会救你父亲的。”
“那如果,我父亲是坏人呢?”
“他是好是坏,我不好评价。但我自知我是好,就够了。”
胡岁听到这句话,有些愣神,这个‘清醒脱俗’的想法,她倒是第一次听到。她看不清沈牧现在的神色,但她突然觉得沈牧和她一开始所见到的,想象的,有些不同。
“我是好的。”胡岁突然接了这么一句。
这回轮到沈牧有些愣神了,傻姑娘。
迟迟没有人说话,俩人之间的氛围开始有些尴尬。洞外还时不时传来狼的干嚎,天快亮了,也能逐渐看清对方的脸。
胡岁披着沈牧的外衫,还是抵挡不住寒气,这个地方下压根没办法休息,她趁着天快亮了,这才看清了周遭的环境与坐在对面的那个人。
陷阱应该有些年头了,坑洼不齐的泥土面已经干硬,侧面的土壁上已经长满了青苔,洞口的树枝树叶顺着俩人的身量大小有个缺口。而她对面的人靠着另一边的土壁闭着双眼在休息,少年黑色劲装扣着没穿戴好的薄甲,原本束起的头发,有些凌乱勾丝,脸上沾了些许泥泞,紧闭的双眼没有放松,笔挺的鼻子搭配薄唇,略显黑的皮肤也掩盖不住帅气。
美中不足的是,她注意到了那个空旷扎紧的裤腿,这是,断了右小腿!
先前在大帐中看沈牧撑着银枪走得缓慢,在外衫长袍的遮盖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以为是受的伤还没好。原来没了外衫的遮挡,露出是永远好不了的伤疤。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的第六个手指,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吗?两个残废凑一起倒也是不祸害别人…
沈牧其实已经发现了她一直盯着自己,只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只是一直闭着双眼。
突然洞外有人的声音响起,十分焦急。
“沈少帅?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