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宵宫,莫娜小姐,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莫娜小姐,你还没说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高岭半是疑惑半是戏弄地问道。
“哦,这个啊……”莫娜压了压宽檐帽的帽檐,将五官隐没于黑暗之中,方才中气不足地回答道:“这个……其实吧,那个……嗯,对!占星术士也是需要阅历才能占卜地更准确得嘛!所以我就是来稻妻,嗯,增长一下阅历,顺便来见一见你这个让我和老师掉了许多头发的怪人……嗯!就是这样!”
“呵呵!”高岭只觉得,这番言辞,连宵宫……啊不对,连一斗都不会信吧!
“那你有地方住吗?”宵宫咬着手指,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呃……这个……”
“那来我家吧。”宵宫眯着眼笑了,“放心,租金按市面价,再给你打个折。”
“谢谢!谢谢!宵宫小姐你真是个大好人!”
夜已经深了,今晚不可能再有行程,高岭带着莫娜和宵宫去了一家旅店,开了一间房。
“你还有其他事?”
“嗯……”高岭面露难色。
“好吧好吧,我不问就是了。”宵宫摆摆手,“不过,回花见坂的时候,得来给我报个平安哦!”
高岭不自觉地笑了,他伸出食指戳了戳宵宫圆圆的脸,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
连夜赶路,借着黑夜的掩护,高岭偷偷跑到了影向山的终末番安全屋。这是当初和旗木、百华商定好的地方,如果有什么情报,他们会借着晚上出来约会的机会带到安全屋,反正那些愚人众也习惯了这对情侣在每个傍晚到清晨来影向山北看月亮。
当然,若是出了什么事,撤退地点也在这个安全屋——如果有机会逃出来的话。
因为那对愚人众情侣的招供,他们的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但是既然成功混进去了还没有被识破,终末番当然不会浪费这个放长线钓大鱼的机会。
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高岭在记忆里找到了那个拙劣的剧本,封面上歪歪扭扭写着“命运”两个大字,翻到旗木与百华的那页,按照上面的记载,他们不会死在这次任务中。不过,也要不了多久,旗木将出海执行任务,从此杳无音信,只留下犬少将在离别时的海滩上一直等待着他。而百华则会继续留在终末番,在生涯的最末遭到愚人众的暗算,最后只留下一本残破的手记。
“胧夜正中,云雾不清……”
高岭默念着。
“这些记忆,怎么反倒是越来越清晰了呢?”
安全屋里并没有人来过,趁着天光还未大亮,高岭清理完痕迹后悄悄离开了。
闲着没事跑到安全屋来本是大忌,若是被人发现可要糟糕了。不过高岭心里确实很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如果说前段时间的心乱如麻是因为永恒、因为失去,那么今天便是因为宿命。
人定胜天?
还是天命既定?
如果所有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纺织好,那么这片大陆上的人类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欸?你也喜欢在这儿看日出吗?”
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耳边传来一个略有些轻佻的声音。
高岭早就发觉身后有人,不过来人并未掩盖自己的行踪,那便不需多加留意。
只是,当高岭转过头看向此人时,却愣住了。
来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嘴里叼着随手折下的茅草,金色的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潦草的围巾配上红色的羽织,一手搭在高岭肩上,另一手怀抱着一只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