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叶昭对府邸改造,早不是在京城时期,现今南朝有了机械工业,他又哪会将这种土法再放在心上?
可真没好好冲过澡了木桶泡澡没有王府的那种环境氛围,没有那种时刻知道怎么添水的小婢服侍,实在不怎么舒心。
不等叶昭说话,朱丝丝就知道他想什么笑道:“想洗噪在这儿可不行,我带你去个地儿吧。”
叶昭愕然,感觉到了这南京城,好似乾坤颠倒了自己诸事不顺,这小丫头反而鬼灵精的成了地头蛇。
朱丝丝领着叶昭钻了条小巷,在一座生了茅草的低矮砖墙院门前站住,敲门,很快院里有脚步声,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相和善,见到朱丝丝笑着说:“呦朱姑娘,好久不见了。”
朱丝丝喊他魏大哥,同叶昭进院同样,简陋的小院,六七间平房,听朱丝丝和“魏大哥”说话,这是间布行的后院,也开发成了旅栈,住着四五户人家都是南国来的,要么是工匠,要么是小本商人。
朱丝丝领着叶昭来到东侧平房,那钥匙开了门,点了煤油灯,房子却大,里外两间的格局,外间窗口有胶管引下的喷头,又用木板扎出个独立的洗噪间。
叶昭笑道:“环境不错啊。”
朱丝丝道:“恩,这是我哥哥和嫂嫂租的,我本来也住这里,就在隔壁,现在我哥哥跟工队去了南城,嫂嫂也跟去了,这房子还有三天到期。”
叶昭就笑:“那还有热水么?”
“他们昨天才搬走,想来是有的。”说着话,朱丝丝就想吹灭油灯,叶昭无奈的道:“掌着吧,我给你出煤油还不行?你呀,甲鱼都吃了,穿上绸缎子了,还省这点小钱。”说完微觉后悔。
朱丝丝却不在意,说道:“平时省着点,才能有新衣服穿啊,你没在广州啊?平定了长毛,家家户户都放鞭炮过新年呢,商行又都搞什么促销,人人都做新衣服庆祝,我就给弟弟妹妹还有我一人做了身绸衣裳,可心疼死了,这些年攒下的一点钱都用了,不过弟弟妹妹开心,倒也没什么,这衣裳,我还第一次穿呢。”
叶昭却不知道原来利灭了太平军却引得广州这般热闹,话说回来,朱丝丝这辈子是第一次穿绸衣,自己这话说的未免难听,幸好朱丝丝豁达自信,坦坦荡荡,省钱是这般,有了些钱做新衣服也是这般,并不在意可能刺痛穷人自尊心的话语,说起来,这才是真正的自尊。至于什么海鲜,其实在现今,因为运输手段所限,因为没有冷藏,所以在产地,时令季节,甲鱼螃蟹等水鲜海鲜的价格便宜的很,说不上什么奢饰品。
“这灯就燃着吧,回头我给你出油钱。”叶昭笑着说。
朱丝丝道:“那也不用。”就放下了煤油灯,又道:“不仅仅是浴房,外面厕所也改了,通到地沟里,水泥洋灰磨的斜彼,用水冲,干净着呢。”叶昭也跟她抱怨厕所来着。
叶昭一呆,心说南国人,可都讲究起来了,倒是自己,忘了因地取材这种小打小闹改善生活环境的办法。
盘算着,叶昭就问道:“你说这房子还有三天到期?你哥哥嫂嫂不回来住了吗?”
朱丝丝说道:“恩,他们去了南城,不回来了,我本来还想租这间房的。
叶昭奇道:“你租来干什么?”
朱丝丝道:“后天广州过来十几位女教授,要安置在我们那儿,地方怕不大够,我没跟你说嘛,刚来南京我就住这儿,就隔壁,所以我又租了下来,等女教授们来了,我就搬出来。”
叶昭啊了一声,原来警垩察宿舍又要安置人,想来这些女孩子们要睡通铺了,而朱丝丝是副局座,怎么也不会安排人和她一屋的,想是她自己高风亮节让出寝室,免得这些女孩子们不够住,太过拥挤。
朱丝丝道:“本来我是想租这间房的,我哥哥租的时候半个银元一个月,可老板非收我一角银。”
叶昭笑道:“那挺好啊。”
朱丝丝摇摇头:“我听别人说来着,别人问他价,他要月租一个银元,而且半年起租呢。”
叶昭啊了一声,那一角银的月租可不是白送给朱丝丝住,也不知道是因为老板知道朱丝丝身份还是因为朱丝丝漂亮起了什么心思。现在南京流动人口越来越多,短时间这房租还真是只有涨的份儿。可不管半个银元也好,一个银元也罢,对朱丝丝都是不小的负担。
倒是朱丝丝哥哥嫂嫂,还真是会享受啊,说也是,赚的钱小两口一分银子也不给家里,朱丝丝哥哥应该是个憨厚人,喜欢享受的想是她嫂嫂了。
朱丝丝又道:“所以我就租了隔壁,洗噪的话就在宿舍洗好了。不说了,你洗噪吧。”说着将一串钥匙递给叶昭,说:“你慢慢洗,明天把钥匙还我。”
叶昭微微点头,才发现,原来朱丝丝还挺信任自己的。
目送朱丝丝窈窕身影离去,叶昭打量着这院子,却是渐渐有了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