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接过李鸿章呈上的信笺,竟然是汉书,孝明天皇在书信里语气极为亲切,大体意思是期盼摄政王早日访日。
叶昭就笑:“好端端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李鸿章笑道:“想来我国南洋大捷,数次击败荷兰海路两军,人就慌了神。”
叶昭微微点头,确实,人学习西方,实则就是从荷兰开始,所以其西学又称为“兰学”,其海军更是请的荷兰教习,谁知道老师被打得满地找牙,对人的震动可想而知。
看来,国内,开始冷静下来观察南中国的有识之士会越来越多了,毕竟靠着一腔ji愤是不可能把中国人赶走的,想击败对手,就要真正了解他。
李鸿章又道:“臣下还听说,幕府跟俄国人签订协议,将库页岛大半划给了俄国人,这天皇啊,保不准又想利用我国制衡俄国,制衡幕府。”
叶昭就哼了一声:“库页岛,他们两家可都想得ting美。”
实际上,远东最北区域这两年地图才渐渐明朗,而对库页岛提出领土要求的有中、俄、日三家,俄国人的要求纯属无稽之谈,就在几十年前,他们还不知道库页岛的存在呢,至于人,确实曾有北部居民移居库页岛,但库页岛的土著部落,却一直向黑龙江下游的清国乡城都司进贡貂皮。
说起来,库页岛确实有那么点无主之地的意思,但若说谁最有资格对其提出领土要求,那自然是中国人。
李鸿章躬身道:“臣下愚见,实则荷兰远隔重洋,这罗刹人才是我中国之心腹大患。其族群贪婪残暴,侵略成xing,实难与我朝在亚东共荣。”
叶昭微微一笑,说道:“你有这等见识,也算不错啦。”
李鸿章却是又躬身道:“殿下,臣还有个愚钝计较,说出来,殿下姑妄听之。”
叶昭道:“你说。”
李鸿章道:“臣等一直在合计国之事,现今日人排我中华之心愈来愈烈,罗刹人趁机兴风作浪,如何平息日人排华之心?臣等曾经计议过,有这么个点子,看似荒诞,却或许能收到奇效。”
叶昭等了半晌,却不见李鸿章接着说,奇道:“到底是什么点子?”
“请王爷恕罪。”李鸿章突然liao袍子跪倒。
叶昭微微蹙眉,道:“但说无妨。”虽然这几位议政大臣断然不会想出比自己还荒唐的点子,但看李鸿章的为难劲儿,只怕不是什么好事,莫不要又借着的事儿在勾心斗角吧。
想着,叶昭脸se就有些沉。
李鸿章已经磕头道:“是,是,王爷,臣下等听闻孝明天皇有一妹妹,年方十三,唤作和宫,品格高洁,美貌无双。殿下乃天下共主,番邦御妹本来自无此福缘服shi殿下,但事急从权,若能与皇室结秦晋之好,或许可起安抚日人之奇效。”偷偷瞥了一眼叶昭,眼见叶昭脸se难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征夷大将军德川正在逼迫皇室将和宫下嫁与他,是为公武合体,此时臣等之倡议,孝明天皇定然求之不得,只是,只是为令日人暖心,殿下可以福晋之名迎娶,我等只管跟日人说是平妻,实则回到中土,自按我中原礼仪……”
“这是谁的主意?”叶昭打断了他的话。
李鸿章又磕了几个头,惶恐的道:“是,臣下大胆妄言,有罪,有罪。这荒唐主张,是臣下最先开的口。”
叶昭哭笑不得,斥道:“你自己都知道荒唐是吧?什么秦晋之好,安抚日人?什么平妻,中原礼仪?乱七八糟,不知所谓!”
李鸿章不敢开声,可听摄政王语气,并不是雷霆震怒,这才微微放心。
磕头劝说道:“殿下,听闻欧洲王室,这般联姻的极多,殿下yu建亚东新秩序,何不仿效泰西诸国?”
叶昭蹙眉道:“什么时候轮到你编排我家事了?”
李鸿章吓得身子一颤,冷汗从额头沁出,可真不敢再说了。
叶昭道:“此事再也休提。”
鸿章伏地。
叶昭看着他,过了会儿,道:“我知道你一片赤诚,只是联姻一事,牵涉甚广,利弊难言,何况日人偏ji,此事处理的不好怕会适得其反,令其以为我国强横霸道,霸占其皇族公主,弄巧成拙更为不美。”
李鸿章道:“是,这倒是臣下欠考虑了。”
叶昭沉吟片刻,道:“出访之事,你可有什么计较?”
李鸿章道:“现今日人暴民猖獗,其国国民又喜奇诡之计,惯于暗杀行刺,殿下若出访,须准备万全。”
叶昭微微点头,说道:“你跪安吧。”
李鸿章随即磕头,告退。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