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村外小溪边点了篝火,军民唱歌跳舞,其乐融融。
本来孟江用几盒火柴从村里换了一头羊,准备烤给大皇帝用膳,叶昭虽没斥责他,但拿出银币,又买了十多头羊,此时架起火烧烤,也请全村人吃,十几圈篝火,都围得满腾腾的坐满了人,浓郁香气随风飘来,令人食指大动。
族里长老坐在叶昭身侧,一直赞叹,说是因为大帅“我们全村人都有了口福。”阿芙自没将叶昭的真囘实身份说与他,而维囘族长者本来是要将这些羊羔敬献给官兵,但叶昭执意支付银币,长老这辈子还没见过这般和善的军官,自是新奇无比。
乌尔登率人去给四处警戒的游囘动哨和固定哨送去了羊肉,回来后坐在了叶昭身后,叶昭回头就笑:“乌尔登,唱一首助助兴!”
其它几圈篝火极为热闹,只有叶昭和大内侍卫这一圈,侍卫们拘束的很,维囘族青年男女不知不觉也就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其中一名热情奔放的维囘族女孩邀请帅气的侍卫跳舞,侍卫被囘逼的窘迫,急的直骂了她几句。篝火旁气氛就更为怪异。
至于叶昭,就算没这么一出,也没人敢来邀他跳舞。
听叶昭的话,乌尔登呆了呆,可主囘子叫他唱歌,自不能推脱,随即扯着破锣嗓子吼了一曲,直把几个维囘族女孩笑得前俯后仰。
叶昭又看向了坐在他右侧的阿芙,阿芙也不待他说话,就走入场中,白衣飘飘,小雪靴轻踏节拍,清声而歌,“画龙画虎难画骨,请画匠——,要画个云里的雾哩。半山里云来半山里雾,半山里长了个紫藤,半天里哭来半天里笑,半夜里想下的心痛——”
比起圣洁的赞歌,阿芙唱起民间小调,却是清婉甜美,比一百只鸟儿唱歌还好听。
叶昭笑着鼓掌,见阿芙走回,挑囘起大拇指。
“我也来一曲。”叶昭微笑站起,又道:“都坐着不许动!”正要作势而起的侍卫们忙都乖乖坐好。
清了清嗓子,叶昭高歌,词曰:“沧海笑,滔滔两囘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啦……啦……”
维囘族男女鼓掌轻和,四下篝火都安静下来,叶昭唱歌,侍卫官兵们自要凝神静听,更不要说叶昭歌声本就极有感染力,加之众官兵思及大皇帝东征西讨,兵锋所至,天下披靡的武,心中自升起豪气万丈。
叶昭坐回来后,一个七八岁大,扎着十几个细碎花辨的维囘族小女孩儿跑到他身边,献上了一束野莲花,还抱着叶昭在叶昭脸上亲了一口。
维囘族长老则笑着说:“大人,阿依古丽说要嫁给您。”
叶昭就笑,牵着阿依古丽的小手下去跳了一曲,看着阿依古丽小手叉在腰间,踢腿拧头,舞姿甚美,叶昭笑得不行,抱起她可着实疼爱了一番。
晚上,叶昭和众侍卫也难得在小溪里冲了澡,洗去疲乏。
第二日一早启程,飞马奔驰时,叶昭问阿芙:“昨日可在溪水中洗澡了么?”问完便即后悔,却见阿芙微微颔首,自自然然。心说诸边女子,果然与中原不同。
从白水城到喀什噶尔走了八天,深夜时分到了喀什噶尔城下,在三五里外的一处黄土坡后隐藏行迹,稍作休息。
黄土坡后,靠着一排排兵勇,都在满脸肃然的上子弹,检囘查枪囘械,又将身上的罐头等干粮丢掉,实则掐算的时间极准,罐头也没剩几罐。
有哨兵一瞬不瞬的从千里镜中观察城门方向。
看着身侧爱不释手擦囘拭六雷炮的阿芙,叶昭道:“送你了,这场战事后你也收着吧。不过话说前头,你可别把枪口对准我。”
阿芙心说这可说不准,不过我不会用这把枪射你就是。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叶昭摸出维囘族部落送的白葡萄酒,穆囘斯囘林虽禁酒,但一些部落却并不恪守,葡萄酒本来在竹木筒中,被叶昭用乌尔登装烈酒的小玻璃瓶盛了,轻轻摇晃,玻璃折射下,葡萄酒闪烁着琥珀一般的光泽。
叶昭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吟到最后,轻轻叹口气,古来征战几人能回?
拔开瓶塞,猛地灌了一口。
此时,喀什噶尔的巨大城门慢慢拉开,那“咯吱”的闷响回荡,好似土坡后都能听到。
叶昭将酒瓶掷于地,跳起身,翻身上马,低喝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