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他借对方离座净手时闭眼小眯了片晌,何以沦落到兄弟双双掉进碧水池内?
一闪而过的奇怪念头,究竟从何冒出?
什么“奔放”、“疯狂”、“羞耻”、“痛”?谁在喊“小暄暄”?
夏暄没来由记起上回饮醉后,因某处疼痛而惊醒,下意识低头望向身上的“小暄暄”。
裤带未解,湿答答的布料黏在肌肤上,倒不觉有异常。
他转目横睨赵王:“三哥做了什么?平白无故,你我怎会落水?”
赵王懵然,话说得颠三倒四:“我和你说话,你不理,还摇摇晃晃起身!我要扶你,而后你还推我两下,自个儿掉池里,我、我是下水救你!”
“你,下水,救我?”
“不然呢?”赵王瞪眼如铜铃。
“你该不会想趁我迷糊,又玩儿时的‘比大小’吧?”
夏暄实在想不出,兄弟之间能有哪些把戏,可达“奔放、疯狂、羞耻”?
“殿、殿下!”赵王满脸通红,“臣年幼时无知,多有得罪,都多少年了!您、您怎么老记心上呢?臣、臣如今哪敢跟您比?”
年少时代,一众兄弟同泡温泉,身为老五的夏暄不过是个未长开的小少年,曾遭哥哥们开过不知耻的玩笑。
老三一贯口没遮拦,说话不分轻重,难免有过份之处。
目下人已成年,身份尊卑差距拉大,重提旧事,让他倍感羞愧,诚惶诚恐赔罪。
夏暄见他衣衫不整,威武姿容既窘迫又憋屈,心下暗忖:莫非……真是我喝多了?冤枉了他?
···
翌日天清气朗,薄云浮游天际,城南积翠湖畔游人稀疏,美景如画。
晴容、夏皙和陆清漪由各自的侍女搀扶下车,边谈笑赏景,边沿湖边散步。
三人虽刻意低调,只穿日常裙裳,但身姿婀娜,雪肤细嫩,裙裾翩跹,本就是一道引人瞩目的亮丽景致。
晴容一如既往温婉娴雅,竭力掩饰神不守舍与心浮气躁。
她昨夜因惊吓和羞臊的双重夹击,无心整理资料,辗转难眠,熬至天色微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阵,未料大清早被夏皙和陆清漪的忽然造访闹醒。
二人力邀她到积翠湖散心,她忆及西山归来时曾撇下一句“改日作东”,虽隐觉夏皙态度微妙,如有猜忌,如有忐忑,有如期许,终究没多揣测,爽快答应同游。
穿过绿柳依依的堤岸,沿曲桥步往四面环水的湖心酒楼,山光水色再引人入胜,未能让她心安。
直至踏进酒楼,客堂的议论声将她从怔忪中拽回。
“听说了没?太子和赵王……”
“当然,今早已是街知巷闻!”
夏皙步伐微凝,晴容与陆清漪亦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