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如释重负。
毕竟,他亲口承认,对她存有非分之想。
心潮澎湃之际,乐云忍不住咳了两声,引起院中三人齐刷刷转头。
晴容莲步行近,温声询问:“姐姐感觉如何?可有异状?是否传医官?”
“谢殿下垂惦,已无大碍,”乐云略微屈膝,“陛下为何动怒?”
夏暄窝了满肚子火气:“朕管教不力!养出个狼子野心的家伙!竟敢趁姐姐入睡……唉!不提也罢!朕替你多抽两下,以作惩戒!”
乐云咬唇上前,赶在他下手前握住麻绳,用力抢过。
甘棠朝她行了大礼,语气艰涩:“别!您别亲自动手,我自己打!病才刚刚好一些,您坐下歇歇。站久了,腰会酸的。”
乐云居高临下审视他:“你便只有这两句?”
甘棠在最狼狈的时刻被她逮了个正着,眼中满溢无地自容,犹豫一阵,从颈脖处挑起一根红绳,慢吞吞取下一小截红玛瑙南珠串。
“这个,我、我捡的,还给您。”
乐云认得是璎珞遗失的珠玉穗子,讶于他竟贴身佩戴,不禁鼻翼发酸。
千言万语,无从问起,她转而对夏暄道:“陛下,请把这狂徒调至我府里,我定会严肃处置。”
夏暄龙颜大怒缘于至亲至信之人的背叛,可甘棠终究护他十年之久,既是上下级,亦属至交好友。
正如晴容所言,甘棠没做十恶不赦之行,也许是情之所至,难以自禁罢了。
夏暄扪心自问,他暗恋晴容时,比这过份得多。
差别在于,他为尊者,甘棠则多了以下犯上的罪名。
他知姐姐孕后性情比以前古怪三分,担忧她惩罚太重,忙否决道:“姐姐不该劳神,若不解气,朕打断他的狗腿!”
乐云忽觉腹部从内而外一蠕动,吓得双手捂住:“动了?”
晴容欣喜伸手,以手掌贴向她下腹:“好像又没了?陛下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夏暄面无表情:“朕打断他的狗腿。”
“有啦有啦!”二人齐声笑呼。
夏暄又念了两回,怒容渐收,唇畔弧度轻勾。
乐云弃了绳子,瞪视仍跪地的甘棠:“起来。”
“是。”甘棠闷声站直。
“过来。”
“哦。”他依言踏出两步。
“把头盔摘了。”
“好。”
甘棠拉开面罩,除下凤翅盔,露出俊美如玉雕琢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