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父亲,无论天南地北,或是异国他乡,当孩子需要,戚不凡都会跑过去见她。因为他把她当做宝贝女儿。
作为一个男人,无论如何,戚不凡都不会去见戴初空。
因为不能,因为不可以。
戴初空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
她当场就在广场上蹲了下来。
戴初空哭了,她说,“我就知道,什么三年之约,都是你欺骗我找的理由。戚不凡,你真的好讨厌。”
“对,我讨厌,所以你不要喜欢我。”
“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戚不凡,我永远都不会再见你了!”戴初空咆哮着说出最后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戚不凡听到那句永远都不会再见你,他心里一痛,到底还是没有再打一次电话。
这样也好。
雪很大,戴初空的肩上、头上,全都变成了白色。
她蹲下广场中央呜咽地轻哭。
她何尝不明白戚不凡的用心良苦,只是她心里太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该喜欢你,不该扰乱了你的一辈子。
。
那一通电话之后,足足三年,戚不凡都没有再见到戴初空。他也是见过她的,不过是在电视里。戴初空成了滨江电台的晚间新闻主持人,每天,按时按点地出现在电视上。
戚不凡偶尔有空,也会打开电视看她主持的新闻节目。
看着女儿的事业发展越来越好,戚不凡心里是安慰的。
再一次收到戴初空的消息,是从一个男人的口中。
男人三十二岁,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很儒雅,一看就是个文化人。事实上,他的身份是一名心理医师,出身于书香门第,是一个说话处事都很懂礼数的年轻人。
“我叫苏格雅。”男人恭敬地喊他一声叔。
戚不凡还穿着基地的作训服,身影笔挺,看着,就像是一颗永远都不会弯下腰的松柏。
“你是?”
苏格雅说,“我是戴初空的男朋友,我们后天就要结婚了。我知道,初空是您一手养大的,叔,后天,我跟初空会举办婚礼,还望你能来参加。”
戚不凡呆了呆。
要结婚了么?
他想到三年前,戴初空撂下电话时谁说的那句再也不见。戚不凡沉默片刻,拒绝了苏格雅,“我祝你们幸福,真的。但是我,不便到场…”
“叔,去吧,她是你看着养大的孩子,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刻,你真的不打算去参加?”苏格雅又说,“我知道,她一直都很懊恼,不该对你说那种话。”
“你知道?”戚不凡有些慌乱。
他害怕苏格雅会知道戴初空喜欢过他的这件事,害怕苏格雅会对戴初空产生坏的印象,害怕会耽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
这就是父亲,无论孩子怎样伤害他,他永远都在为孩子着想。
“叔,我忘了说,我跟初空是怎么认识的了吧。”苏格雅微微一笑,坦然地说,“差不多三年前吧,一个寒冷的天里,初空来我工作室,找我做心理开导。她说她有病,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她说,她喜欢上了自己的养父…”
戚不凡哑然了半晌,无措地说,“初空那孩子很好的,她不是坏孩子,她只是年纪小,搞不懂喜欢跟爱,苏…小苏啊,你别多想…”
“叔叔你不要这样想。”苏格雅将戚不凡这番真切实意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感慨不已,身为人父,当真是处处都在为孩子着想。
“我是心理医师,我遇见过许多这种情况。初空是个好姑娘,她只是喜欢了一个人,她没有错。叔叔,她很感谢你当年拒绝她的做法,如果不是你的坚持跟明确的拒绝,初空会一直这样错下去。”
“叔叔,初空一直都很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可当年说再也不见的人是她,她怕你不肯见她,一直都不敢来见你。所以,我来了。”
“叔叔,在这里,我要为初空的不懂事替你说声对不起。”
戚不凡听了这话,却说,“她是我的孩子,哪需要你来替她跟我道歉啊…”
“叔叔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