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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2页）

&ldo;当心什么？&rdo;

&ldo;吸毒的家伙危险。&rdo;亨利说，&ldo;他们会六亲不认。&rdo;

&ldo;我又不疯。&rdo;樊尚说，&ldo;他什么底细都不了解。他挺惹我喜欢。&rdo;他又补充了一句，&ldo;跟他，没有什么好谈的。他让人绝望透了。&rdo;

他们默默无语地往街道下方走去。亨利问道：

&ldo;你真有事要跟我说吗？&rdo;

&ldo;对。&rdo;樊尚搜索着亨利的目光，&ldo;听说你的那个剧本10月份要在第46演出厅演出，小贝洛姆要一举成为明星，确有其事？&rdo;

&ldo;我今晚就跟维尔侬签约。你问这事干什么？&rdo;

&ldo;你肯定不知道贝洛姆母亲被剃过一次光头，那是她罪有应得。她在诺曼底有个城堡，在那里接待过许多德国军官，跟他们睡觉，那个小的十有八九也睡过。&rdo;

&ldo;你为什么来跟我谈这些闲话？&rdo;亨利问道，&ldo;你打从什么时候起当起警察来了？你以为我爱她母女俩吗？&rdo;

&ldo;不是什么闲话。有确凿的材料，是我的几个伙伴亲眼所见：有信，有照片，一个小伙子闹着玩，全都收了起来，心想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有用场。&rdo;

&ldo;你也看到了？&rdo;

&ldo;没有。&rdo;

&ldo;肯定的。不管怎样，我不在乎。&rdo;亨利气愤地说，&ldo;这跟我无关。&rdo;

&ldo;要阻止混账们重新掌握国家大权，拒绝与他们同流合污，这跟我们人人有关。&rdo;

&ldo;到别的地方教训人去吧。&rdo;

&ldo;听着，你别生气。&rdo;樊尚说，&ldo;我只想先通知你一声，贝洛姆母亲已经是个目标，大家都在监视着她，要是你为了她那种贱货惹一身骚，那就太愚蠢了。&rdo;

&ldo;别为我担忧。&rdo;亨利说。

&ldo;得了。&rdo;樊尚说，&ldo;我是想让你心中有数，没有别的意思。&rdo;

他们默默地走完了余下的路程。但是亨利的胸口总是堵着那个声音，它在不停地回响：&ldo;那个小的也睡过。&rdo;整整一个下午，这声音强烈地反复回荡。若赛特几乎招认过她母亲曾不止一次出卖了她，再说，亨利期待从她那儿得到的，只是再共度几个夜晚，也许仅仅几夜而已。然而，在那永无休止的晚宴上，见她一副娇滴滴的讨好劲头、对维尔侬频频微笑时，亨利简直坐立不安，真恨不得单独对她好好审问一番。

&ldo;这下您高兴了吧？已经签约了！&rdo;吕茜说。

那衣裙和首饰就像头发似的，对她是那样贴身，仿佛她生来就穿着这种印有阿玛丽莉字样的裙服，穿着它睡觉，也将穿着它了却一生。一绺金发像波浪似地夹在她那乌黑的云发间，亨利着迷地凝望着她：要是她顶个光头，该会是怎么一个丑模样！

&ldo;我很高兴。&rdo;

&ldo;杜杜尔会告诉您的，一旦我操办一件事，别人尽可放心。&rdo;

&ldo;噢！这是位非凡的女子。&rdo;杜杜尔静静地说。

克洛蒂向亨利保证，杜杜尔这个正式情夫为人极为正直。果然，此人一头银发，五官端正，表情平静，此副尊容只有在非同一般的无赖当中方可见到。这类家伙相当富有，可以赎买自己的良心，也许他的正直是按自己的标准而定的。

&ldo;您转告波尔，她没有来，太不应该了！&rdo;吕茜说。

&ldo;她真的太疲乏了。&rdo;亨利说。

他对若赛特欠了欠身子，告辞要走。所有的女人都身着黑色服装，首饰熠熠发亮。若赛特也一身黑色，整个身子仿佛被偌大的一团头发压塌了似的。她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向他伸过手来。整个晚会期间，她一举眉，一眨眼，无不表明她表面的那股漠然神情纯粹是虚假的。虚伪对她来说就那么轻而易举？夜里，当她赤裸着躯体，她是多么纯朴，多么直爽，多么诚实。亨利心中交织着温情、怜悯和厌恶的复杂情感，思忖着那些材料里是否也有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