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芜,谢家。
御史府,京城谢家。
封锁在回忆里的那一段记忆如同洪水倒灌进自己的眼前。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只说自己姓贺。除了至亲,她从来没未向过秘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
她原本是原谢府的大小姐,谢青嘉。
八年前,谢青嘉的生父谢鸿偶然在青州暴毙,母亲随后殉情。之后,谢青嘉被托付给母亲的师哥贺峻抚养。
旁人都说父亲是意外死的,母亲拼命想寻求真相,最后被逼疯殉情。
这八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忆起当日母亲得知父亲坠崖失踪的绝望涕嘁,任凭儿时谢青嘉如何苦喊母亲,她头也不回的弃下自己奔赴那场火光里。
父亲向来为人谨慎,克己奉公,怎么可能在青州最需要他的时候突然回京,又会在崖边坠崖,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结果呢?
时过境迁,上天似是给她开了个玩笑,又送了个机会给她。
阿环见这位姑娘一直凝着某处,没有丝毫走的意思,沙漏里又过了一刻,门外已经传来了嬷嬷细细碎碎走路声。
谢府嬷嬷也快来了。
阿环被这位“刺客”姑娘打了一茬,如海潮的思虑又重新浮上心头,小姐究竟是去了哪里?
谢青嘉猜出她的心思,先前她自己躲避敌人的路途略过崖边,只有一匹红马和一双女子的小鞋。
只是如果说现在这个时分那位小姐还未回的话,这块地皮脱离官署偏远,穷凶极恶之徒盛多。她口中的那位小姐恐怕早已经遇险。
“你那位小姐……可能遇险了。”
她尽量说得委婉。
阿环站着踉跄了一下。
“那该如何是好?嬷嬷就快来了,她寻不到人,倒时候该怎么办呀!”
她的眸中希冀一寸寸破裂消失,仿佛天塌,吓得快哭了。
谢青嘉却异常冷静,她音色动听,不急不乱得嗓音极其能安稳人:
“替我梳妆。”
阿环一愣。
她傻愣在那,一时不知这位姑娘是何意,贺青嘉不想浪费时间,她自己倒腾了几下妆奁,却一头雾水。
这八年来自己一直与干爹和沧州那一群汉子生活在一起,干娘也不喜梳妆。
也就是说,她活得就像个男子,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入。谢青嘉平弯眉蹙起,道:“你救了我,我还你一恩扮演你家小姐,不想让你白白受罚。”
“可小姐是小姐,你怎么能?”
谢青嘉知道她的顾虑,继续道:
“现在除了坦白没有其他法子了,不是吗?你先看看我,和你家小姐是否有几分相像?”
谢青嘉留了心思。她与谢青芜的父亲是双生同胞,当时父亲还在时候,他时常说青嘉青芜站在一起也如同一对双生姐妹一样。
她猜,她和如今长大的谢青芜至少是有五分像的。
阿环心中咯噔。
难怪她一见这个姑娘就有种熟悉感,这姑娘因喝了些红糖姜茶气色回好,现在不止杏眼鹅脸轮廓像,连眉眼都和谢青芜惊奇得有五六分像,只是谢青芜垂眸时大时候多数在哭泣撒娇,可她上药时明明那么疼了,却忍牙不动,睫底像是能掉出雪来。
阿环整合乱掉的心境。
她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