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之上有两把椅子,龙椅之侧多了一把金椅,给摄政王的,夫妻共治。
距离皇位,半步之遥,但摄政王却从未僭越一步。
“陛下驾到!”
众臣缓缓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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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又是十年,天下安定,四海升平,盛世繁华。
朝中大臣,来来去去换了不少,生生死死,也走了不少。
就在去年,陪着凤执最久的户部尚书李戍也走了,那是冬天,漫天飞雪,女帝亲自去送的。
死在冬天,真的好冷啊。
凤执还嘲笑李戍,要死也不挑个好时机,再等一个月开了春,百花齐放,岂不美哉?
可惜,李戍再也不能睁开眼怼她了。
朝堂已经成了完美的体系,虽然有老臣子离开,但不断有新的臣子加入,法制完善,兵强马壮,百姓富足,短时间内,已经不需要太大的改变了。
一如既往的朝政,千遍一律的政事,很枯燥乏味,但这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夜晚,寝殿里所有人退去,只剩凤执和靳晏辞。
难得两人都没有睡意,一起坐到露台,一壶清酒,一个棋盘,不过今日凤执却没有下棋的想法,天下为棋,她下的棋局太多了。
两人喝着酒,看着难得的漫天繁星。
凤执回头望着靳晏辞,她从不相信人间情爱,觉得都太虚假,可这么多年,靳晏辞倒是让她相信了。
靳晏辞低头:“在想什么?”
凤执抬手勾起他的发丝,雪白的发丝缠绕在她指尖,分不出到底是她的手更白还是发丝更白。
“突然有些恨时光太慢,要什么时候,我才能跟你一样满头白发?”
靳晏辞失笑:“你急什么?还有很久很久,我都一直陪在你身边,等你青丝成雪。”
凤执笑了,伸手抱住靳晏辞,深深的呼吸着他的味道,她是女帝,从来骄傲,偏偏啊,这人总是能避开她所有的锋芒傲骨,让她心都柔软。
“靳晏辞,我不是个好妻子,下辈子吧,下辈子你来找我,咱们做对寻常夫妻好不好?到时候我一定给你生一双儿女,与你共至白头。”
靳晏辞低头,深深一吻落在她眉心:“好。”
这个诺言,亦是他梦中所求的,真好。
可惜,凤执没能等到青丝变白雪,不过三年,突发疾病,药石无灵,摄政王和朝臣遍寻天下神医也没能救得女帝。
那是春日,百花齐放,女帝驾崩!
摄政王抱着女帝尸身不放,整个皇宫哭声一片,天下百姓也悲痛不已。
师策和凤长恭更是哭得晕厥,不少大臣也忍不住落泪,最后还是玉子归和康轩苦苦劝说,这才让摄政王放开了女帝,但他也没让任何人碰触,梳洗打扮,都是他亲自完成。
没有哭、没有泪,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任何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悲痛和绝望。
女帝死后留下一张传位遗诏,摄政王握在手中却一直没有宣读。
摄政王操办女帝丧事,安亲王监国。
所有人都觉得皇位一定是摄政王的,他身为皇夫,一直屈与女帝之下,身为男子,被女人压制着总归是憋屈的,这一次,终于可以登基为帝了。
面对某些人的旁敲侧击,或恭维讨好,靳晏辞什么都不说,应该说自从女帝驾崩之后,他几乎就没有说过话了。
三月之后,摄政王处理好女帝身后之事,宣召所有朝臣上朝,等朝臣到来,却没有看到摄政王的身影,只有一纸传位诏书留在龙椅之上。
女帝亲笔所写,传位于安亲王凤长恭。
凤长恭看着自己的名字,这三个字。。。。。。是摄政王的笔记。
女帝留了一个选择给摄政王,可他没有选择皇位。
就在这时,禁军来报,今日一早天色未亮,守城军看见摄政王一身红衣策马去了帝陵。
等凤长恭带人过去的时候,只听得一声炸响,帝陵外山崩塌,将帝陵的入口全部掩埋,谁也进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