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脱下他湿漉漉的外套,将我裹住。
他一边抱着我往外走,一边拍着我的脸。
我想他应该是不希望我睡着。
把我放在他车上,他给我换干衣服。
羞耻心?
在他面前,我还有谈羞耻心的资格吗?
何况,这种里外交织摧残我的时刻,我都没力气想。
在他给我穿衣服时,他顾不上我。
我见缝插针,闭上眼,沉沉睡去。
太累了。
人的一生,为什么要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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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林舒。”
“小舒。”
在梦里,我来来回回听到这三种声音。
他们都在喊我。
为蒋元一发疯时,我竟然把小枣给忘了,真的是罪无可恕。
想到小枣,我又难受起来。
我不该再睡了,我睡了这么久,他该难受了。
转瞬,我便真的醒了,从真实得不像话的梦里。
我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床头灯,看到对墙挂着的现代派画作。
是陆时的房间。
所以在那场我想淹死自己的雨里,拉我出来的是陆时。
这一认知,让我不恨陆时了。
之前他再羞辱我,我也有主动勾引的意思——为了蒋元一。
他的反复无常、他绑了小枣胁迫我……的确是可憎。
可是,这一次是他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那个视频对我刺激太大,当时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
如果陆时不来,我不会离开墓园。
我会死在墓园。
那样,我就残忍地独自留小枣在人世。
不可以。
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窗帘被拉得严实,外面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也有可能,现在是晚上。只是我不知道,是我晕倒的晚上,还是过了几天的晚上。
下意识地摸索床头柜,翻找抽屉,我没有找到我的手机。
想要起来,我才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
我全身都跟火炉似的——应该是发烧了。
“陆……时。”我哑着嗓子,喊这个男人的名字。
回答我的,是四周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