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啊……”
胡蝶躲在马车里不敢出来,胡家一边让人去京兆衙门去报官,一边跟流民周旋。
胡家有个管事是个能扛事的。
生生扛下了流民的谴责与咒骂,顶着被揍的风险与一个男子对峙,“看你长得人高马大,四角俱全,好好一个男子汉,自己不想着赚钱,还来蹭吃蹭喝,哪来的脸在这叫嚣?”
经他一说,人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名男子,看他的穿着打扮,体型神态都与流民不相符,一时之间质疑、鄙夷、猜测声四起。
那管事还洋洋得意自己的祸水东引,就听那男子淡定地说:“我本就不是流民!”
此言一出,周围的议论的声更甚。
管事的刚想趁机拉踩,就听那男子说:“是你们把我请来充面子的,不是我上赶着要喝你家这碗粥,现在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你胡说……”那管事的刚开口,就被身边的人扯了衣袖,附耳低语几声,就见管事的先是一惊后又一脸的不可置信,最后不解地皱着眉头,神情复杂得朝马车看了一眼。
想来有些事他并不知情,眼下知道了,一时理亏无言以对。
那男子得了理岂能罢手,冲他喊道:“是不是?现在知道冤枉人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了一碗粥而扯谎。”
“是是是,这位兄台,是我不明就里,一时情急出言不逊,冒犯了,小弟给您赔个不是!”那管事的审时度势,能屈能伸,腰深深得躬了下去。
必须尽快把事情圆过去。
那男子也回了一礼,颇为豪爽地道:“好,你的道歉我接受……”
那管事的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边上又有人开腔:“还有我们呢?我们也是你们拉来的,现在粥也不放了,银钱倒是给结一下啊!”
银钱?!
流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胡家难道不仅施粥还给钱?这么一想,各个眼中放光,看着那管事仿若看到了银子。
那管事欲哭无泪,心中直骂愚蠢!
“银钱?胡家还能雇人来她家粥棚领粥不成?”韩锦安满脸都写着三个字:不会吧?
“不错!”
我去,漂亮!
不得不说胡家人才辈出!
她似乎都能猜得那管事刚知真相时的心声了!
福伯继续娓娓道来,“那些人见管事的皱眉不语,以为他想抵赖,又纷纷叫嚷起来,那些流民本着有钱一起赚的心理,也跟着闹起来,场面再一次失控。”
就在胡家的人招架不住的时候,京兆尹府的衙役终于到了。
见到官差,胡家的人仿佛找到了组织,率先告起状来,“官爷,我家好心施粥救济,这群流民却恩将仇报,以怨报德,试图污蔑陷害我家小姐,并聚众寻衅滋事,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岂是他们放肆的地方,望官爷对他们施以严惩,以正法纪!”
那义正辞严的样子,让人作呕!
说这话那管事的也亏心,可若他不这么说,回府后,他亏的就不只是心了,估计还有亏胳膊亏腿等着他。
这还不够,说完他又凑近简单说了一下胡家的背景。
胡家最近风头正劲,衙役自然听说过,他一个小小的衙役自然不敢得罪,跟管事的点了点头转而气势十足地朝流民大喊:“京城是百善之地,也是刚纪律法最严之地,贵人心善救济你们一二,你们既受了恩惠,就该感恩戴德得谢过,岂能反咬一口到处生事,速速散去,不然……“说着亮了亮手中的家伙什,”咱们手中的刀和锁链可不饶人!”
这一威胁,胆小得还真得被唬住!
有胆小的就有胆大的,“这位官爷也不必吓唬我们,我们不曾犯法,你也不能胡乱给我定罪名。”
有人起头,后面的人胆也大了,很多人都开始附和,毕竟法不责众,要处置也是拿开头那个开刀。
“是啊,是胡家去找的我们,要我们来他这里领粥喝,说他家的粥比旁家的都稠,顶饿。”
“我也是他们找来的,我就住在西城,虽家中贫苦,但粥还是能喝的上的,是胡家的人找上门,说来他们的粥棚,不但可以免费吃饱还给20文银钱,有这种好事,我当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