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她呆呆的想,她不是罪恶而肮脏的吗?竟然会有人庇护她吗?
&ldo;痛痛快快的哭吧,玛莲娜。&rdo;男人说,手指擦去她脸上汹涌肆意的泪水
‐‐原来……我流泪了啊。
玛莲娜闭上眼,被侮辱时她没有哭,被欺凌时她没有哭,被强迫时她没有哭。原本以为自己的眼泪都给了死去的父亲与战死的尼诺,可是现在……对不起,假如这是梦,请让梦久一点吧。
让她真正的、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
5
谢珉抱走玛莲娜的时候,镇子里的居民不是没有反应。
他们又错愕又鄙夷的盯着他,仿佛谢珉是一个傻头傻脑的蠢货,连这个肮脏污秽的女人都肯要,还这么小心翼翼,仿佛呵护着什么珍宝。
蠢货。他们想,但没人吭声,因为谢珉披在玛莲娜肩上的军装外套的口袋上,还系着高等陆军少尉的绶带佩章,闪闪发亮的佩章仿佛燃烧的火焰,他们看一眼就猛地瞥开目光,不敢再继续盯着看下去,仿佛那是什么吃人的老虎。
欺软怕硬人人都有,只是或多或少的区别罢了。众人无疑是十分&ldo;欺软怕硬&rdo;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再得知玛莲娜的丈夫尼诺死去后,就对她百般诽谤欺压。
可是这镇子里不是所有人都那么鄙薄玛莲娜。
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雷纳多,他那遮遮掩掩的热切目光紧紧地追随着玛莲娜,稚嫩的脸庞流露出释然与羞愧‐‐他释然玛莲娜终于还是被保护了;羞愧自己在玛莲娜被欺侮的时候,没有勇气帮助她。
&ldo;他一定就是玛莲娜的丈夫。&rdo;少年日日夜夜爱慕着美丽的女人,但他酸涩嫉妒的同时又升起了勇气,&ldo;我一定要告诉尼诺一切,不要让他误会玛莲娜。&rdo;
他悄悄的、自以为隐蔽的跟着两人,谢珉察觉到了,却没有戳穿,只是先将玛莲娜安顿到自己的家里。母亲很愤怒,哭着说他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了;谢珉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此刻什么话语都不会令母亲冷静。将行李收拾一下,他带着玛莲娜离开了咒骂声不停的家,来到国家给他分配的镇子不远处一栋豪华住宅中。
&ldo;你先在这里住着,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rdo;
谢珉摸了摸玛莲娜的碎发,神情怜惜又温柔,这样深邃的眼神让玛莲娜误以为他对自己也有好感,她有些无措,又觉得木然,只是被动的接受谢珉的帮助。
高大英俊的男人重新走出房门,少年来不及躲避,他被发现了。
&ldo;啊!&rdo;少年第一个念头就是快点离开,他转身想跑,刚刚扭过头,自己就被敏捷的男人抓住了。&ldo;对、对不起!&rdo;雷纳多慌乱的说,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ldo;你特意到我的门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吗?&rdo;谢珉动作并不粗鲁,他替男孩整了整衣领,高大的身躯带着沉稳意味,平静的声音让惊慌失措的雷纳多也冷静下来。他意识到&ldo;尼诺&rdo;并没有恶意。
&ldo;我……我……我想告诉你……&rdo;
雷纳多不停地咽着口水,他吞吞吐吐,结结巴巴,想说什么,却又一时紧张地不会组织语言了。谢珉温和的看着他,并不催促,这平等注视的目光让雷纳多有了在其他大人面前没有的勇气,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告诉谢珉一切。
&ldo;‐‐玛莲娜很爱你,她一直忠诚的爱着你,她只是太美了,所以被嫉妒仇恨,那些坏蛋总是欺负她侮辱她,她受了很多很多的苦。&rdo;
雷纳多越说越激动,他恨不得把玛莲娜经历的一切都吐露而出,但又猛地想到,&ldo;尼诺&rdo;会不会觉得玛莲娜被迫所做的一切让她变脏了?会不会讨厌她,嫌弃她?于是声音放低,又变得犹豫了。
&ldo;你叫什么,孩子?&rdo;谢珉忽然问。
&ldo;呃……雷纳多……我叫雷纳多……&rdo;少年老老实实回答。
&ldo;雷纳多,我首先要谢谢你,你很勇敢,敢于说出一切。&rdo;谢珉拍了拍少年的肩,&ldo;其次,我想知道关于玛莲娜的一切,我向你保证,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因为我很关心玛莲娜,我可以接受她的任何过去。&rdo;
雷纳多抬起头,他心里满是责任感。
&ldo;好,事情是这样的……&rdo;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6
玛莲娜是个美丽的女人,在丈夫出征后,眉目间总带着一抹哀愁,这让她更加迷人了,全镇的男人都渴望一亲芳泽,全镇的女人也总是酸溜溜的嫉妒诽谤。可是这样的情况很快改变,尼诺战死的消息传入小镇,居民一面假惺惺的安慰她,一面猥亵的想着&ldo;这回她总可以改嫁了吧&rdo;。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并不是谣传,自从尼诺&ldo;死亡&rdo;后,镇上的男人们不再远远地看着她,而是殷勤地腆着脸凑上前讨好。这令人作呕的殷勤使玛莲娜逃避。然而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镇子上汹涌的谣言将玛莲娜抹黑成一个荡妇。
她的父亲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ldo;你女儿跟全镇男人都上过床&rdo;。
父亲相信了这恶毒的话,他更换了门锁与玛莲娜断绝了关系,而无助的女人却被诬告而送上法院,审判中失去了所有的财产。她被强暴又被抛弃,男人渴求她也鄙夷她,女人们更是嫉妒而排斥。她没有经济来源,只能依靠被揩油勉强填饱肚子,然而依旧坚持不对世俗退缩的玛莲娜在父亲的尸体前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