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我从来不骗人。”鸾歌看着她,唇角弯了弯:“你也看到了,今日赵亦回来之后是什么样子,你和元宝都不懂武功,若是带着你们,真的遇到了危险,我们能不管不顾你们吗?所以为了你们的安全,也是为了我们行动方便,好好的安全地留在客栈,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这一点你有空也告诉元宝那孩子,你们都别乱想。”
宜碧低下头来,想着鸾歌的话,不由为自己的冲动和不懂事懊恼。
“好了,别想太多了,早点回去休息,不然到时候回到安阳看到自家丫头没精打采的,三公子怪起我来可怎么办?”说到最后,鸾歌拥了拥她轻声调笑,紧跟着,便打了个哈欠。
宜碧听在耳中,果然很乖觉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灯息寂寂,鸾歌复又想起晚上的事情来,可是实在纷杂乱扰,再加上困意袭来,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到了中午。
睁眼看道透窗而入的阳光,鸾歌猛然坐了起来,反倒将坐在圆桌旁绣着帕子的宜碧吓了一跳。
“姑娘怎么了?”放下手中的活计,宜碧走上前来。
“几时了?”看一眼窗外,鸾歌连忙问道,刚说完,又在床下找着自己的鞋子,口中道:“我怎么会睡得那么死,居然到了这会儿。”
“约莫巳时了吧?”宜碧回头望一眼沙漏答道,瞅见鸾歌急急的样子,又帮她摆放好鞋子,才道:“姑娘昨儿个晚上回来的时候都过了子时了,这也才不过睡了四个多时辰,若是依旧辰时起,哪里睡得足?况且世子爷早间闻说姑娘还未起的时候,也让婢子不要喊您,说反正今日也不用出门,不如让您贪个懒,好生休息休息呢。”
“那赵亦现在人呢?”听到宜碧这话,鸾歌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
“世子爷如今正在自己屋里休息呢。早间周将军和二皇子来探望了一番,说了两句话坐了会儿便离开了,这会儿世子爷应该没事。”宜碧到底是三皇子府中的大丫头,在很多时候有着善解人意的聪慧。
这一番话说出来,不仅仅将今儿个早上发生的事情交代地清清楚楚,更是告诉鸾歌若是此时想去找赵亦,时辰也正好。
听她这么一说,鸾歌这才想起来,昨日赵亦是受了伤的,今日肯定得留在客栈好生休养才是。
于是她冲着宜碧点了点头,方才的着急变成一如既往的从容。
“姑娘要不要先用点东西?午饭约莫还得一个时辰。”帮鸾歌梳着发髻,宜碧贴心地问道。
“不用了,懒到这个时候也没什么胃口,等到中午再用也成。”鸾歌随口答道,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掩口打了个哈欠。
看着镜中皓腕上檀色的木镯,她方才想起来为什么会睡了这么晚,而昨晚在云松林中的一幕又逐渐呈现在眼前。
伸手抚上左腕的木镯,她竟有片刻的失神。
这镯子,是什么时候现出形来的?
昨天晚上对上浮生的时候,纵然是因为他并没有使出全力,可是自己也非是竭尽所能,可是依旧应对的那样从容……
难道是云阳的那些术法有了效用?
尽管施用术法后还是会觉得有些困倦,可是如今已经不似去岁那般,很容易便昏厥或是沉睡过去,甚至越发的游刃有余,就像昨晚运功给赵亦疗伤之后,还能自如地在西山大营中使用幻形术……
这些日子以来,虽说有空的时候鸾歌都会研习带下山的那几本基础术书,可是她却并没有想到潜移默化中对自己操控体内气息的能力会有这么巨大的改变,所以在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时,仍然有些许不可置信。
“好了,姑娘看看可还满意?”
宜碧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看着镜内凤眼如媚,五官精致却带着冷清的女子,鸾歌点了点头道:“很好。”
虽说赵亦的伤并不严重,但是昨晚上回来的时候那浑身是血的样子却也着实吓人,就算是他想出门,元宝也死活拖着不让,因此鸾歌进来的时候,他简直难掩心中的欢喜,连忙道:
“哎呀你醒了?快来跟我说说话,元宝拿混小子,死活不让我下床,我一个人呆在这里都快闷死了。”
听着赵亦孩子般赌气告状的话,鸾歌似有看到了平日里插科打诨的小霸王,一时竟有些恍惚,仿佛昨夜和自己说了那些话的人并不是眼前这个少年。
但想归想,她还是笑着上前道:“这个可不怪元宝,谁让你是个娇弱的病患,如今外面正乱着呢,若是咱们俊美的小郎君给人掳去当了压寨夫人,那大家回去可真是没法跟公主和侯爷交代了不是?”
鸾歌平日里说话不遮不掩,难免带了几分直剌剌,但那大都是为了刺那些碍眼的人一头,如今拿出这份本事来,说出这般取笑赵亦的话来,还是让周围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然,那也只是别人笑,当事人可一点都不觉得这话好笑。
果然,被挪揄的赵亦瞪了笑得最欢的元宝一眼,不耐地轰他道:“去去去,边上玩去,仔细爷回去扣你工钱!”
元宝一听这话,自然明白这二人是有话要说,连忙招呼着宜碧跟自己一道出门,可是临关门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探进脑袋来道:“鸾歌姑娘,我家世子爷最听您的话了,您好好跟他说道说道,让他千万别扣我工钱!”
说完这话,在赵亦顺手拿起手边的水果砸过去之前,嘛溜的关上了门。
看着元宝这般活泛的样子,鸾歌也不由笑出声来。
“这臭小子。”赵亦顺口咬着手中的苹果,没好气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世子爷还是安心吃东西吧。”鸾歌笑了笑,以赵亦的身份,要是真的计较起来端着架子,元宝哪里敢这般?
说完这话,她不由看向赵亦:“话说回来,如今的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世子爷了。或者说,是鸾歌从未曾看懂过吧。”
“哦?怎么说?”赵亦咬了一口苹果,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