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元宝那殷勤劲儿,他忙着上前赶巧凑好儿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获得腻歪了自掘坟墓?
随着那张软榻放了出去,屋内瞬间宽敞不少。
鸾歌挽起袖子,靠近苍狼身边,在它的脚下蹲了下来。
赵亦见状,连忙上前,也往跟前凑去。
可是还没到跟前,便听到鸾歌斥声道:
“让开,别挡光。”
这生一出,孙恒又颤了颤,可是预想中赵亦怒的声音却没有传来。
赵亦不仅没有怒,更小心而乖觉地站在一旁,连靠近也不敢了。
甚至带着几分委屈道:
“我连它看看也不能看么……”
鸾歌登时有些无奈,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道:
“站我这边,别挡着光,我要看苍狼的眼睛。”
说着又对元宝道:“去将那边的窗户打开,屋子里的香薰什么的撤掉,通风要良好,这样闷着算什么事儿?”
话到最后,目光又从孙恒的身上扫过,带着几分怀疑。
这最基本的常识难道这老头儿不知道?竟生生由着这傻小子这般倒腾这马,竟然还养到这么大,也真是奇了怪了。
腹诽归腹诽,既然答应了要治马,鸾歌自然会尽力而为。
所以当窗户一打开,视线更亮的时候,她便不再多言,双手轻轻地将苍狼的头扶着,往那双明显已经红的眼睛望去。
洗髓过后,她的视力已经群到一定程度,明察秋毫且不论,但至少看清那瞳膜下面蠕动的线虫,还是轻而易举。
可是看清线虫简单,如何将虫子引出来就并不简单了。
她可以直接将那还在苍狼眼中爬动的虫子弄死,但是这样虽然能够让苍狼暂时不受苦痛,但是虫躯会一直留在苍狼的眼睛中,然后时刻摩擦着它的眼膜,在它完全适应这种感觉之前,还是会不时的暴躁,而且视力也会受到影响。
最主要的,是完全不知道这线虫体内是否有幼卵。
若有幼卵,而此刻又不能觉察,等到日后,只怕又是这样重演,那时候便又会防不胜防,只怕昨日街上的一幕又会重演。
所以略一思索,鸾歌小心地将苍狼的脑袋放在干草上,又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才站起身来。
“孙医师知道取虫之法吗?”
望着孙恒,鸾歌问道。
孙恒被这话问得一愣,这才回道:“知道,只是这取虫之法太过……”
“知道就行了。”
鸾歌暗道果然如是,点了点头,将他的话头打断,“取虫需要怎么做?”
孙恒闻说这话,也自忖道:
这小姑娘果然是个假样子,只怕真是误打误撞地说中苍狼的病因,不然怎么会连取虫的法子都不知道?
其实苍狼的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从病因来看,只是简单的因为感染而生线虫,这样的情况在农家,由于牲畜饲养的环境恶劣,牲畜等经常因此患病,所以哪怕是一般的乡村兽医也能治好。
可是前提是,这些虫子是生在牲畜的肚子里或是肠胃里。
若是这样,就只用一加些杀虫的药,清清肠胃,就可以轻松解决问题。但是如今苍狼的线虫,是生在眼睛里,且不说这药吃得有没有用,反正至少是不能直接滴在眼睛里。
否则线虫死了,苍狼只怕也没得治了。
若是她没有猜错,方才孙恒给苍狼灌下去的,就是常用的方子里那种除虫的药。
这样的药物虽说毒性较轻,但是如今苍狼的身子也是一样的虚弱,所以才会出现如今这样连战都站不起来的样子,跟昨天在街道上飞跃狂奔的骏马已经完全不是一样的气势。
心中暗暗可惜,看着苍狼只有呼吸的力气,鸾歌明白取虫已经不能再拖了,所以看向孙恒的眼睛中已经满是催促。
早已得了赵亦的警示,孙恒哪敢端着?当下便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