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本也是不乐意这桩婚事,倒是平宁公主亲自去求,先帝这才不怎么情愿的答应了,但是却并不待见这个驸马,更不怎么看好这桩婚事,甚至放出话来,只要平宁公主有一丝和离的心思,哪怕对方是堂堂公侯世子,他也愿意为爱女做主另择良人。
可是谁曾想,直到先帝驾崩,如今的晋帝即位,安国侯夫妻二人都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和满,莫说吵架,就是斗嘴生气都没有,夫妻二人敬重互惜,宛如新婚。
唯一的不足,只怕就是生养了一个跋扈非常,与夫妻二人性子都全然不同的儿子。
看着主座之上视旁人如无物的安国侯夫妇,华玥不由想起打自己记事起便只见过一两次的父亲,想起整日在府内哀怨到刻薄的母亲,心中越难受,只觉受到了满满的讽刺。
因此她轻咳一声,上前一步对着平宁公主福了一福道:
“玥儿见过姑母。”
平宁公主听到一声,似是才回过神来,带着几分少女般的憨态道:“哦,我倒是忘了,玥儿还在呢。”
说着依旧偎在安国侯怀中,任他给自己按摩着,轻声道:
“我方才听你说,赵六是不是侯府的人还是怎么的,倒是不清楚,他可是惹到了你?若是如此,只管赶了他出去吧。”
平宁公主这话说的随意,可是却让跪在下面的赵六脊背一凉,忙不迭匐下身子连连跪拜道:
“夫人饶命,夫人恕罪,小的冤枉啊,求您不要赶小的出去,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上下就指望小的一个人呐!求求夫人了!”
谁人不知,安国侯府瞧上去是侯爷做主,但实际上,大权都在夫人手中掌握着,就连侯爷有些朝政上的事情,都是由夫人帮着拿主意。
旁的人瞧上去只当平宁公主单纯无邪,只有安国侯府的人,才知道自家夫人是个真正聪慧果断的。
“你不是惹怒了玥儿么?我这个做姑姑的,自然得给自家侄女儿报仇不是?就这样吧,早些收拾东西出府去吧,惹出来的什么事情,也别抹黑了我们侯府,免得让老爷伤神。”
平宁公主懒懒道,像个任性的小姑娘一样,似是并没有觉察出华玥的目的,反而是为了替她出气一般,直接要将人赶了出去。
华玥一听这话,分明是要将人赶出去,然后息事宁人,这哪里行?
她今日闹来,本就是为了在安国侯面前告赵亦一状,平宁公主这话一说,分明是将所有的罪责都算作是这马夫得罪了自己,而为了顾着自己的喜怒,替自己出气,不得已才将这个马夫赶了出去。
若是日后传出去,不仅仅没有赵亦什么事情,更会让人说她华玥任性妄为,这哪里是她的初衷?
因此她连忙道:“既然这个人这么可怜,玥儿想着还是不要赶他出去好了。”
“既然玥儿这么说了,那就不赶他了。”平宁公主允道,然后望向赵六:“还不谢过华玥公主大恩?”
“谢夫人恩典,谢公主恩典。”赵六感激涕零。
“既然华玥不生气了,我也恰好乏了,改日再来陪姑姑唠唠可好?”
平您公主接过话,又一次伸手抚上了额头。
“姑姑,华玥的事情可还没完呢!”
听出平宁公主话里的意思,华玥全然不甘心道。
想就这样蒙混过去?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哦?那玥儿的意思是?”
平宁公主这一次睁开了眼睛,笑着望向华玥,眼中带着期盼,但是看在华玥眼中,却感受到一种莫名地冰冷,就像是有一条冰冷的蛇,爬在自己的脊背,让她生出森森的寒冷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