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陛下不想要这江山尽可砍了阿七!皇家恩怨阿七不愿过问,阿七只知道此役无干百姓。若北胡鞑靼入我大燕,必尸横遍野民不聊生。不管陛下信与不信,阿七今日起誓:且不言高义,便是为了高堂性命,阿兄安危,阿七也当竭尽全力拼死护我国疆!若违此誓,不得魂安!待到大军归来之日,那时陛下要阿七的脑袋,阿七绝无半句怨言。”
……
这一战,赌的不止是自己这条命,不止是秦家上下七十三口,还有八万将士的性命,还有所有大燕的子民的未来。
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04
再见楚恒是在鞑靼营帐。
阿七以己为使,带着阿白一人一兔直入敌营。
帐内只有楚恒一人。
阿七自顾坐下,不谈战事不游说,只安静着看了楚恒半晌,突然浅笑着开口道:“今日之后,可就真应了那句朋友变敌人了呢。”
“我不后悔。”楚恒淡然道。
“好。”静默半晌,阿七起身上前,将阿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我之谊起于阿白,今日便止于阿白。”说着,在旁边放下一把匕首,“阿白当日是你所救,今日便还你一刀,从此你我山水不相欠。”
“与它何干?”楚恒微怒,他想不到阿七是这样残忍的人。
“呶,你若不来我便自己来了。”言罢,拿过桌上的匕首,便要刺向阿白,楚恒闪身抢过阿白护在怀中,却不料阿七在自己左腕上划了一道。
伤口不大,血却流的出奇的多,没多久血腥味便弥漫了整个营帐,阿七无奈摇头:“阿恒,你还是不了解我。”
楚恒放下阿白,从旁拿过随时备着的药箱帮她包扎伤口,阿七安静地任他包扎,认真的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右手慢慢抬起,不禁抚上了他的脸,然而在触碰的那瞬,却猛地缩回:“抱歉,失态了。”
楚恒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阿七起身,听着帐内帘幕后细微的呼吸声,唇角勾笑。
从一旁的软榻上抱过阿白,转身向外走去,临掀帘,阿七顿住脚步道:“日后相见不必客气。还有,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战场尚无父子。”
“对,战场无父子。”阿七重复了一遍,终于掀帘大步出去,听着身后传来胡人的嗤笑和不屑:
“楚家小子,想不到啊!你倒是真厉害!我当你真会中了这秦家阿七的美人计呢,没成想秦家兄妹倒都被你玩在手中!”
……
“呀!阿恒阿恒!还有什么神奇的事情,你快再跟我讲讲!”
“之前说到了北郡,现在和你说南郡吧。南郡和北郡的风沙不一样,南郡树丛丘陵多,深山里有一个苗族的寨子,据说那里的人,那里的人会和猩猩说话,还会养许许多多奇怪的虫子,那里的说法叫做‘蛊’,‘蛊’的种类有很多,生死蛊,子母蛊,噬心蛊……”
“咦,这些蛊有什么用?你见过吗?”
“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见倒是没有见过,因为巫蛊之事惑乱宫闱,已经被陛下禁止了,但是据说宫里还有南郡苗族的人……”
……
“……母蛊要在贞女体内活血寄养,生出子蛊可随血液扩散……子母蛊母子连心,母蛊寄主若亡,子蛊寄主也不能久活,而且这子母蛊,并无可解之法……姑娘可想好了么?莫要后悔。”
“阿七不悔。”
……
两日后,清醒后的大燕将军秦乾率燕军余部四万同援军三万共七万人,与鞑靼十万人对阵北邙,然阵前北郡王之子楚恒同北胡王子忽然同时暴毙,未几鞑靼王亦亡,叛军倏然溃散。
此役大燕不战而屈人之兵,胡虏尽皆臣服,史称北邙之战。
大军归日,将军秦乾卸任请辞,帝允。
次月,燕于北境胡虏地界设北域都护府,对接中央辖制北境。自此,大燕北境遗患尽皆去除,乃获数年安宁。
05
又是一年桃红柳绿时,柳絮纷飞里,莺歌儿叽喳叫个不停,空中依稀还可看见儿童放飞的纸鸢。河提尽头一处高丘之上,安静地躺着两处坟头。
其中一座坟前,放着一碟桃花酥。
旁有一男子怀抱白兔,缓缓将手中杯酒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