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嘉夜晚不能不入眠,一守夜身上就会起这类疹子,过几天自然而然的就消下去了。
这习惯是自小就有的,倒叫她给忘记了。
谢青嘉涂了些遮盖疹子的白铅,匆匆入了前堂。
崔仁卿和王夫人早就在厅堂候着,脸色都不算太好看,毕竟自己儿子新婚第二日抛下新娘而出走,对新娘和亲家都算是一种折辱。
王夫人知晓自家夫君的脾气硬,定是为自己儿子私逃心中冒火,在他耳朵旁垂耳风:儿子不在,媳妇还在呢。
“你看,这不来了。”
步伐袅袅而来的女子云鬓染露,身姿婀娜。她褪去了少女的妆容,眼眸垂落,比初见更添几分清丽和可人。
这谢二小姐不像云姨娘,周身气质反倒更像她旧事的闺中密友,故去的谢家大夫人荀嬿。
倒是个极其标志的美人,和子容很是相配。
想到此,王夫人的笑容更盛。二人将该给的礼数一样也不差的给谢青嘉。
本来是新妇要和男方一同上茶共宴的,可是现在她那混账儿子又消失不见踪影,王夫人示意着身后站着的崔韶禾,道:
“缈缈,去陪着幺幺在崔府逛逛。”
崔韶禾方才一直在爹娘与她交谈时瞧着她的新弟妹,不得不说这弟妹比起她的好友苏沢棠还要美些。
“自然。”她笑着挽起少女的手。
崔韶禾一双眼睛一凝在她身上,眼睫底弯起一条线:“弟妹随我一同来吧。”
谢青嘉不太习惯这么熟,有点不自然得挤出一丝笑容。况且崔韶禾这张脸长得太像一个人。
一想到崔曜和自己这般笑,她总觉得别扭。
一圈逛来,荷钱叠山,绿荫如幄。崔府实际上要比谢府还要谢青嘉想象的还要再大一些,她也清楚了谢府为何要这么急着与崔府结亲。
只是没落谢府如何请的动圣上赐婚于崔氏这样的簪缨大族呢?
怀着疑点,她们在庭院中的一处小亭里坐下。
这两个时辰,崔韶禾和她讲了许多趣闻,讲了她们家里宗族的事情,也讲了那不远处的树丛旁,崔曜儿时上树掏错鸟窝,被马蜂蛰得两脸鼓鼓,涕泪委屈的满地找娘。
谢青嘉想不出崔曜那张冷俏脸,浮肿或者挂着泪委屈是什么样的,一时被逗笑:“崔,夫君真得做过这事?”
拉进了些弟媳的关系,崔韶禾心中也欢喜。
她想讲一讲写更有意思的事情,却见少女脖颈下的可疑红色,惊诧凑近:
“这是崔子容干的?”
“什么?”
谢青嘉缓过神来,察觉她说的是自己脖后红斑,只匆匆垂眸解释:“只是守夜起的斑,昨夜青芜没怎么睡好。”
没怎么睡好?还说他没干坏事?
崔子容是真的一丝也不懂怜香惜玉。
少女落睫微颤,清冷透白的脸上血色不佳,却不吵不闹,乖静得出奇。明明自己都这般了,还为那小子开脱。
崔韶禾是知道一些风声的,说谢府二小姐对她弟弟情深,当时她不了解这二小姐为人,如今一看倒不似苏沢棠说的那般骄纵无礼,甚至填补了她一直以来想要个妹妹的模样。
“妹妹,你若是真受了那混蛋的欺负,你就欺负回去,我来告诉你弟弟的软肋。。。”
谢青嘉觉得她真的会错意,摇头不及,被执意强迫得停了些不该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