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夫人叫她过去,当着那么多亲朋的面,越过了陆妍只给了霍煊一个自己当初嫁人的时候的陪嫁翡翠手镯,有人羡当然慕有人嫉妒,冷言冷语裹挟着风言风语,如同风刀霜剑严相逼。
陆妍更加不给她好脸色了。
她觉得自己每次去江家都跟进了盘丝洞一样,一群女人算计来算计去,说话都夹枪带棒的,要听江夫人耳提面命,要担心自己是被关云长温酒就斩掉的华雄,还要担心自己是刚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一个个都心怀鬼胎,要不就是打听别人家丈夫做的项目能赚多少钱,要不就是巴结讨好比她们地位高的贵妇人,为自己的丈夫寻求一些资源庇护,霍煊在她们眼里是不值得巴结的对象,她们对她就是同仇敌忾全是恶意。
她捂着耳朵躲在角落,心想烦死了,我要是孙悟空我在第一集就打死唐僧。
李慧喊了一声卡,“各部门休息一下,调整状态。”
她让霍煊喝点水润润嗓子,然后拿起剧本给她讲戏。
“怎么了,之前都演的好好的,怎么最简单的君临天下的戏反倒是拿不住了呢。”
昨天她演君子烨设计炸死诱骗皇后轻敌再反扑全歼灭敌人的戏。
“君子烨”假死倒在她怀里,她的眼眶通红,假戏真做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那叫一个恰到好处,一条过不算,而且正对机位,每一个微表情都处理的恰到好处,表情柔弱哀伤,眼泪如同断线珍珠一滴一滴落下,堪称最强柔弱美学。
“是不是有人教过你眼神戏啊,不止眼睛漂亮,眼神戏也漂亮。”
大学的表演课会系统教授这些,但霍煊的神态动作明显高于教科书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霍煊说:“我从小在剧团长大的,耳濡目染。”
李慧说:“怪不得,剧团确实是磨练人的地方。”
李慧真诚的觉得,得亏自己曾经给了霍煊一个机会,不然就要错过林乐央的一生了。
她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觉得霍煊的哭戏很像一个演员,偏偏说不上来。
直到霍煊说起她很喜欢蝶衣,李慧说:“没错!就是蝶衣!我也很喜欢她!可惜君生我未生,我当导演的时候她早就退圈了,话说回来,江湖上都是她的传说,可她人到哪去了呢?”
霍煊当然也不知道。
李慧说:“有人说她家里条件挺好的,可能就是退圈隐婚生子去了吧。”
休息了一会儿以后,李慧安排大家继续拍摄。
霍煊凝神静气,让自己排除那些回忆的干扰,慢慢的进入了林乐央的状态。
她失去了爱人,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身边的孩子,她要守住丈夫牺牲了一切换来的江山,她的孩子尚且年幼,她需要为她的孩子铺路,她要让他平安健康的长大。
“林乐央”牵着幼帝站在“君子熠”面前,“君子熠”慢慢匍匐跪倒,“臣君子熠,拜见皇帝陛下。”
小皇帝奶声奶气,“皇叔请起。”
“林乐央”看向“君子熠”:“他走了,以后这天下。。。。。。”
“君子熠”说:“你知我心不在天下,等到陛下能够亲政的那天,我就会把权柄尽数交还。”
“林乐央”背过身,“谢谢。”
“君子熠”道:“你我之间既是知己,不必言谢。”
他又缓缓跪倒,“臣,拜见太后娘娘。”
眼前的女子明明还是那二八芳华之年,鬓间却已然长出了白发,她从来向往自由,而最后却为了一个人甘愿被困深宫。
“林乐央”与“君子熠”登上高楼,俯瞰四方天地,“君子熠”问她:“这一生,值得吗?”
“林乐央”说:“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只有愿不愿意。”
她只是渔村里走出来的姑娘,走在这权力之巅,也只是因为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