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工作人员讲,她昨天住进来时,非要开那间房,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她要在这里一辈子住下去。”
“疯话!”慕容轩骂了一句,又问,“现场保护得怎么样?”
“林局亲自带人过来,现场没问题,不过……”
“你有多少个不过,要说一次说清楚!”
“听宾馆保卫人员讲,她自杀前半小时,吴石基从那房间离开,他们两人吵过架。”
“什么?!”
又是半小时后,慕容轩得到消息,警察找到了杨明明留下的遗书,还有一包票据和一张磁卡,说是记录了庆丰岭南向省市领导行贿的全部罪证。
“乱弹琴!”慕容轩命令张军,把现场得到的所有遗物全部封存,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另外,”他转身跟林副局长说,“消息严密封锁,如果走漏了,你这个局长也不要当了。”
林副局长面无血色地说:“我们一定按秘书长的指示办。”
慕容轩又跟张军叮嘱:“你留在现场,围观的群众尽快劝走。另外,要注意杨明明的家人,不要引发新的矛盾,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二十分钟后,慕容轩来到吴石基楼下,打电话关机,跑到楼上敲门,半天没有动静。慕容轩相信,吴石基不在家里。他去了什么地方,这个时候,他能去什么地方?
回到楼下,慕容轩一时有些茫然。杨明明的死太突然了,这女人早不死晚不死,偏要在这时候死,真令人倒胃口。一想张军的话,他的心更乱,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手里到底掌握了什么?
回到家,慕容轩的心还是怦怦乱跳,平静不了。
黄桂花问他今天回来得怎么这么早,他没好气地说:“回来早还得跟你汇报?”
黄桂花吓得钻卧室不敢出来,慕容轩自己沏了杯茶,走进书房。
他脑子里反复想一个问题,这事要不要跟李静宜书记汇报?按说,死一个女人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打扰李静宜书记,可这女人是杨明明,跟吴石基有染,而且……
慕容轩矛盾极了,依李静宜书记的脾气,这样一件小事汇报上去,肯定是要讨骂的。
不汇报又怕事情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没有哪一件事是小事,小事酿大祸的例子比比皆是。
慕容轩再次想到那张磁卡,那上面到底记录了什么,这个杨明明,她记录这些用意到底何在,会不在吴石基之外,还有人在背后指使她?
慕容轩蓦地就想到了陈东可,陈东可曾经分管过庆丰岭南,吴石基这书呆子,一定是中了别人的计!
想到这一层,慕容轩不敢犹豫了,抓起电话,战战兢兢地拨了李静宜书记的号。
李静宜书记在鸣泉居,刚刚接待完外宾,问慕容轩什么事,慕容轩说是一件小事,不过跟吴石基有关。说着,就把杨明明自杀的事说了,至于那张卡,他没明说,只说杨明明曾在庆丰财务部门干过,好像泄露过庆丰的财务机密。李静宜书记听完,顿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将电话压了。
慕容轩越发摸不着头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电话打给夏慧慧,张军的电话又来了,“秘书长,还有一个情况,也是刚查到的,杨明明死前两小时,跟北京通过一个电话,我查了查,电话是zhongjiwei的。”
“什么?”慕容轩惊得声音都变了形。
“还有,我们查了她的电话记录,杨明明好像跟陈东可副书记通过不少电话。”
现在清楚了,杨明明果然是一个套子,陈东可下给吴石基和李静宜书记的套子。只可惜,吴石基没有察觉,夏慧慧也没有察觉。
幸亏发觉得早啊,要不然,可就全乱了套!
过了一会儿,慕容轩冷静下来,不用怕,就算发生比这更可怕的事,也用不着怕,得冷静,一定要冷静。他冲外面喊:“桂花,给我倒杯水!”
黄桂花很快走进来,她穿一件工字背心,紧贴着身子,一对**鼓鼓的,两条细长的胳膊发出眩目的光芒,像是成心让他心乱。
晚上十一点,李静宜书记把电话打来了,只说了一句:“事情我知道了,这事你留点神,该怎么处理,你心里应该有数。”
慕容轩心想,李静宜书记一定是见过了夏慧慧,要不然,这个电话不会打给他。
第二天是周末,往常,就算是周末,慕容轩也会去办公室,秘书长是没有休息日的,这不是谁的特殊规定,而是工作性质决定了的。只要领导不休息,你就不能休息。
这一天,慕容轩把自己控制在了家里,哪儿也不去,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心慌,更不能让别人说他在善后。这个时候,一定有不少眼睛在盯着他和李静宜书记,谨慎是最好的一步棋。
黄桂花看他没有外出的意思,就说:“慕容叔您今天不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