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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剑圣之剑（3）

&ldo;他们说我不配?&rdo;他冷笑起来，眼里终于露出了凶光。

&ldo;是的。&rdo;殷夜来却毫不退缩。北越雪主吸了一口气，似乎强行压下了某种杀意，一字一字地问：&ldo;那么，你说呢?&rdo;

殷夜来直视着那狼一样凶狠的双眸，丝毫不退避：&ldo;依然不配。&rdo;

北越雪主脸色一变，手下情不自禁地加力，只听咔嚓一声响，几乎将她的肩骨生生捏断。他哑着嗓子，低声问：&ldo;为什么?&rdo;

殷夜来冷冷看着对方：&ldo;就凭你刚才那么对待区区一个下人‐‐由此可见当你掌握了超出凡人的力量、成为剑圣后，你又会怎么对待那些力量远不如自己的人?&rdo;

北越雪主听着，眼神复杂的变换，似是不知怎么样辩解。

&ldo;这些很小的事情，却是人性善恶的分水岭。&rdo;殷夜来摇了摇头，咳嗽着，&ldo;而你的本性已经一目了然‐‐咳咳，剑圣门下，怎能容许一个如此暴虐嗜血之徒?&rdo;

&ldo;暴虐?嗜血?&rdo;他冷笑起来，眼里那种愤怒和不平再度泛滥，&ldo;你知道什么?!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活下来了!这就是一切!我不杀人，人必杀我!&rdo;

&ldo;真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刚才那个小丫头呢?她妨碍到你了么?她难道会杀你?&rdo;殷夜来冷笑，&ldo;不，北越雪主，不要找借口‐‐如今你杀人，早已不是为了自保，而完全是为了满足内心的杀戮欲望了!所以……&rdo;

重伤垂死的女子仰头看着他，眼神锋利如剑：&ldo;所以，兰缬师父传给我剑圣之剑，我不能交到这样一双手上!&rdo;

北越雪主无言以对，忽然烦躁地一把将她拉过来，狠狠地看着她：&ldo;事到如今，你还敢和我说这样的话?‐‐要知道，你自己现在的情况可并不比那个丫头好多少!&rdo;

&ldo;我知道，如今的我的确是俎上之肉。&rdo;被一手拖起，毫无反抗之力，殷夜来却笑了，&ldo;但是，有一点你却料错了‐‐刚才那个小丫头，她是怕死的。而我，却不怕。&rdo;

北越雪主忽地站起，眼神森冷，语气都透出一股杀意来，冷笑：&ldo;说的轻巧!你能忍受多大痛苦?信不信我一寸寸捏断你骨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只怕你会恨不得自己在帝都大火那一夜就此死去!&rdo;

&ldo;尽管试试吧。&rdo;她却毫不在意，忽然用尽剩下的力气，将身上那一袭白狐裘给扯了下来‐‐那一瞬，看到了她的模样，连北越雪主的瞳孔也忍不住收缩了一下。

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体被无情的烈火焚毁过，上下缠满了绑带，每一寸肌肤都涂满了药膏，渐渐结疤的身体上宛如爬满了无数蜈蚣，可怖异常。她看着他，忽然间默不作声地抬起手，直接放在了紫金炉上。

炉火正旺，绑带被焚毁了，火焰直接舔舐到了肌肤，发出焦糊的味道。

&ldo;你想做什么?&rdo;他瞬地出手，紫金炉刹那掀翻。

手上血肉模糊，但她表情却丝毫不变，转头看着他，淡淡道：&ldo;看出来了么?这一场大火，已经烧毁了我身上几乎所有的皮肤，断了所有经脉‐‐如今，我已经连痛感都没有了。&rdo;

&ldo;……&rdo;北越雪主怔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ldo;看吧，我已经是这样一具活死人的躯体了，&rdo;她微笑着，然而布满疤痕的脸却可怖异常：&ldo;你，还能怎么折磨我呢?&rdo;

北越雪主看着她，手指几度握紧又松开，迸发的杀意都被硬生生地遏制了下去‐‐这个重伤垂死的女人眼里有如此无惧的光芒，那种力量，竟然令这个冷血的杀手都无可奈何。

&ldo;唉……&rdo;终于，他身上的杀气散开了，低下头从地上捡起了那一袭白狐裘，将她重新包裹了起来，低声，&ldo;别冻着了。先把身体养好‐‐其他慢慢再说。&rdo;

他宛如包一个偶人一样将她包了起来，动作温柔，小心翼翼，末了还低下头细心地将带子一根根的系好，苦恼地低声：&ldo;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教我剑技呢?‐‐我可以向你发誓，入了剑圣一门后绝对不再乱杀人。我会洗心革面，做一个为天下苍生拔剑的剑客。&rdo;

&ldo;是么?&rdo;她并没有被那种眼神所动，淡淡开口，&ldo;没有人会相信一头狼的誓言‐‐我早就听说过你是怎样一个人。蔑视生命，没有敬畏和怜悯的人，同样也是没有信义可言的。&rdo;

剑圣之剑（4）

&ldo;……&rdo;听到这样的话，北越雪主眼里又掠过一丝凶狠的表情，手指一用力，手上的带子啪的一声被扯断。

&ldo;你看，你根本无法控制你心里的杀意。&rdo;殷夜来微微笑了一下，&ldo;当你一遇到挫折、稍不顺心，就只会想到用剑来让对方服从‐‐这样的性格，或许是源于于先天，或许是出于后天，但无论如何都是极端危险的。我不能让你这只手，握住剑圣之剑。&rdo;

&ldo;……&rdo;他看着她，眼里的那一抹凶狠渐渐消散，忽然间松开了手，双膝点地，将双手按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低下头来，重重行了一个大礼!

&ldo;求求你。&rdo;他低着头，&ldo;求求你了!&rdo;

这样的语气，令殷夜来都不由得愕然。北越雪主深深行礼，语气变得软弱而哀求：&ldo;我这一生并无其他目标，只为追求最高的剑技‐‐殷仙子，你也是当世一流的剑客，应该能明白这种心情!你……你就不能成全我么?&rdo;

&ldo;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对我下毒，下蛊，只要我违逆了你的心意，随时取走我的性命就是!‐‐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rdo;

那一瞬，他的眼神竟让她微微一动。

那是灼热的，渴望的，及其纯净，也及其诚挚的。那双眼里透出的是无坚不摧的执念，可以为剑而生，为剑而死‐‐是的，她可以想象，如果有着这样一颗心的人继承了剑圣之剑，本门剑术必然光芒万丈，无人可挡!

&ldo;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也一定会守住自己的诺言，剑圣一门的声誉绝对会因我而更加隆盛。&rdo;他一字一字地许下诺言，望着她，&ldo;我也会竭尽全力地报答你‐‐我会治好你，送你回到白墨宸身边，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赴汤蹈火为你做到。&rdo;

听到&ldo;白墨宸&rdo;三个字，狐裘里的女子猛然颤抖了一下，却下意识地摇头，用焦黑的双手挡在心口，似是极痛苦地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ldo;不，&rdo;她低声喃喃，&ldo;我不想再见到他。&rdo;

&ldo;白帅他刚刚写了休书，和悦意公主仳离，天下为之震惊。你知道么?&rdo;北越雪主开口道，看着殷夜来吃惊地抬起头，便缓缓地将这段时间来的局面逐一道出，&ldo;那日帝都内乱后，诸王势力均被削弱，最后居然让白墨宸乱中取胜，辅佐悦意公主登了基‐‐他原本可以做摄政王，君临天下，却居然提出了和已经当上女帝的妻子仳离，挂冠而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