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又转念一想:“老子即便说了实话,性命也是丢了九成九。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老子经历得还少么?”
韦小宝的心思来得极快,转了这许多的念头,却也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郑克爽却是不大耐烦,他既没去拖走鄂尔多的尸身,也没有催促韦小宝快说,只是使劲地咳了一声,韦小宝便吓出了浑身冷汗。
韦小宝道:“喂,你急什么?难道哪个院子里的小花娘等你么?”
韦小宝暗骂道:“他妈的,老子前生作孽,遇到了小甲鱼便要倒霉!……老子怎么说呢?抵赖是抵赖不了的,只得走一步是一步了。”
主意虽未拿定;却也不敢怠慢,便道:“郑老兄,你叫我好生为难。你是国姓爷的后代,我是天地会的属下,不说实话对你不住;可小皇帝待我不薄,我答应过他的,这事儿绝不告诉别人。”
郑克爽冷冷道:“韦爵爷有瞒天过海的本事独步江湖,天下第一,这事儿康熙皇帝也不知道,可与他没有什么干系。”
韦小宝道:“有干系,大有干系。郑老兄,你道我交给这位笔帖式笔老兄的地名,是哪里来的?”
郑克爽道:“难道是皇上给你的么?”
韦小宝面露惊异之色,道:“咦,你怎么知道的?难道皇上也给你说了么?”
郑克爽道:“皇上能跟我说什么?嘿嘿,韦爵爷,讲起来咱们俩都是公爵。你是鹿鼎公,我是海澄公,可你是炙手可热的朝廷幸臣,我呢,一个降将。哼哼,朝廷但凡拿郑家后代当个人,我郑克爽哪里能到今日这个不人不鬼的地步?”
韦小宝要的就是引发郑克爽的牢骚,他讲的话越多,韦小宝思谋对策的时间就越长。
韦小宝道:“郑老兄,朝廷对你,可也太不公正,连我都看不下去啦。可是,你也不能全怪皇上,有一回我与皇上闲谈,我说:‘皇上,台湾的郑克爽深明大义,率众来降,咱们总得对得起人家才是。皇上也像你郑老兄方才那样冷冷一笑道:‘深明大义?只怕不见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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