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一时没有吱声,楚凤箫不由笑着挠挠头:“你看,我说这话很傻的吧!你若是想笑话我那就笑出来,憋在心里乱嘀咕可是不讲义气的所为!嗯?听到了?小钟儿?小情儿?情儿爷?”
“乱叫什么……”我低头笑了一笑,复又抬起头来望住他温和的笑脸:“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个人的力量永远抗衡不了整个世间的力量,所以你也没必要再为你的那位长随之事长久郁结,世间人都认为他是仆就该有做仆的样子,你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你能改变的只有自己的心念,但你改变不了他的,他把你当了主子,你就再也不是他的朋友了,勉强为之只能害他更甚。世上无奈之事本就多,哪有事事都能遂人心意的?不妨看得开些,随性而为就是了。”
楚凤箫亮亮的星眸目不转睛地盯了我一阵,唇角轻扬,浅笑如午夜莲花:“你说这些是在安慰我么?这不对呢,明明是我在安慰你来着。……你现在如何了?”
“我很好。”我也浅浅一笑,心平气和,“你呢?”
“我却不好。”他故意皱起修眉。
“怎么?”我问。
“我发觉……我很喜欢你。”楚凤箫眉头一展,笑嘻嘻地道。
“有个聪明的头脑,有种冷静从容的气度,还有些倔强不屈的执拗,偶尔呢……再来点小小的忧郁——怎么说……与众不同就是了。”他这次又笑得很认真。
“过奖了。”我微微勾着唇角,笑得飘飘欲仙。
“我想要了你。”楚凤箫突然对我的神经扔下一枚重磅炸弹,呛得我咳了一下。
——呃,不不,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他是想说,想要了我当他的长随,——谁也不许误会!老窦!老如!老耶!不许不许滴,听到的干活?(这都是些什么人?)
“只是怕伤了我现在那位长随兄弟的心。”楚凤箫笑得调皮,仰头吸着微凉的舒润的夜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所以啊,只好让楚老大白捡了这个便宜了。”
说起楚老大……虽然同楚凤箫的这番深谈令我胸中之气一时消了去,但是他的好却无法影响到我对楚龙吟的看法,那个家伙实在是太——
“小天儿……”说曹操,曹操就在屋里头叫了。
同楚凤箫相视一笑,不必再多说什么仿佛就已明了彼此的心意,于是各自走开回房。
进了里间屋,见楚龙吟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手支着头,带了少许微醺地向我道:“去拎热水来,老爷我要沐浴……”
——啊?!
这,怎么办?
要不,吓唬他一下,就说酒后洗澡容易引发阳*早#或是肾亏不举什么的?
……只是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这是个迟早要面对的问题……人家要洗澡是很正常的事儿,但但但是……
罢了,反正在那一世的时候啥没见过,别说是外部器官了,就是内部器官我也都见全了。
就当他是死人好了——别怪我这么恶毒,我才是受害者,不当奴仆不就没这事儿了么?!
于是定下心思,从厕室拖出洗澡用的大大的一只浴桶来,去伙房拎了开水,一趟一趟地倒进去,再兑上凉水,直到水温差不多了,才站得远远地看着他。
“宽衣。”他闭着眼,压根儿没注意到我站在门边并不打算近前。
“我……肚子有点疼。”我急中生智地找了个借口。
“喔,去罢,我等你回来。”他毫无所觉地躺倒在枕上,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来一副耐心十足的样子。
罢罢罢,躲不是办法,豁出去了!
在外间待了一会儿,脑袋里想了一阵那一世看过的恐怖片了丧尸片了或是老爸检验过的死状最惨的尸体了,重新调整好情绪,以一种抱着必死的意念上战场的心情跨入里间门去。
楚龙吟闻声睁开眼,瞟了我一下,似笑非笑地道:“你还有什么要办的事一并办了罢。”
“没有了。”我冷声道。这混蛋一开口就让人无法不恼火。
他便坐起身,将双臂一展,话都懒得再说地眯眼儿望着我。
走过去替他脱衣服,先是外衣,然后是中衣,再然后是脚上袜子、穿在外面的裤子,最后一件是亵裤,我碰都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