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阳光,可以看到靠着墙壁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妇人。妇人眉目清秀,却长有一头灰白色的头发,十分沧桑。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瞪屋顶,完全没有因为屋内的发生的事而转身子,一动不动,但眼角处却不停地流着污浊的眼泪。
赵宇顿然明白,这就是二牛伤重在家的母亲,这是一个瘫痪了的病人!
赵宇进屋,屋内围绕着站在二牛床边的众人都不由得向他看了一眼,露出惊讶之色。毕竟赵宇是陌生的,而且外面还把守着一队军人。
“请问,老人家您是?”站于最外层的是一个士兵,大概是杨奉守命令留下来监察其他人的。看到赵宇进来,随即转身快步迎上。
能越过将军而进内的人,兵丁不敢怠慢。
“我是来救治二牛的人,你让其他人都出去吧!”赵宇苍老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能清晰地让在场所有人听清,十分冷傲。哪怕是最里层那正在为二牛包扎,身穿着长袍绸缎的男子也能。
吃惊,诧异,疑惑。。。。。众人都不由得转头细细地看着进屋的老人,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氛悄然而起。
“军士,二牛的伤我已经处理好了。”长袍绸缎男子挺身而起,举步而至,众人连忙让开。说话间,狭长的一双眼,居高临下地藐视着赵宇,一脸不屑。
“二牛的伤?”刚和赵宇说话的兵丁也没在意长袍男子的态度,连忙追问。兵丁职责在身的同时,也是二牛的堂兄,所以才没跟随将军出门,而留在屋内。
“哼,要不是我杜签出手,二牛休想能活下来,竟然胆敢与朱费大人争斗,当真不知死活!当然,这样的重伤可不是什么阿猪阿狗也能治好的。”长袍绸缎男子居高临下地蔑视赵宇,傲然说道。
“就是,要不是我师父出手,二牛绝对是好不了!”一个青年从杜签身后走了出来,手上还捧着一盆沾血的布,不过那说话的神情却是无比傲慢,一副我师父无所不能的样子。
杜签是莯林镇土生土长的人,也是镇中的医师,在和风城也是赫赫有名,当然和名声一样的还有他恶劣的人品。
闻听二牛无性命之忧,兵丁顿时舒了一口气。虽然心中对于杜签这样的人是十分不屑、厌恶,但此时也都只剩下感激了。
不过,这种感激很快就化作了滔天怒火。
只听得杜签一脸鄙夷地道:“早将元石币交给朱费大人不就好了,非得要打成废人才给,贱民就是贱民!”
屋内只有五人,除了杜签两师徒和兵丁之外,其他两人都是中年壮汉,是二牛的叔伯。此时听闻杜签这样说,当即青筋爆现,全身颤抖,紧握着双拳,口中大气连连,但却始终没敢上前揍这杜签。
杜签虽然是莯林镇的人,算上辈分也是两人的后辈,要是一般人说这话,还真会被两人揍个半死不活。但是,杜签可是恶名远播的朱家老三朱奋的爪牙!
朱奋暴戾恣睢、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时常将人弄至半残,虽然被城主强制惩罚赔偿,但后面跟着就是杜签上门医治,哪怕是小伤,杜签就是要回赔偿金。被朱奋贴着标签的,其他医师也不敢上门,所以受害人只能无奈退回赔偿金。
虽然有所耳闻这杜签的事情,但身在军营中也管不了那些,可是现在要发生在自己的兄弟身上,军士才知道,那种愤怒是如何之强烈。但是,军中有法,城中也有法,却偏偏无法治得了。
军士怒道:“你要的,自然会给你!”
“朱费大人已等急了。。。。。。啊!”杜签一脸傲慢地奸笑,可是还没伸出手来,就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像是被荒野地兽狠狠撞了一下,旋即一阵天旋地转的,身上当即剧痛万分。
看着如同烂泥一样从墙上滑落的杜签,其余四人就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着眼前衣着简单的老人家。
“我说你,挡道了!”赵宇面无表情,语气依旧冷傲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