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希看着昌硕,微微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她将手中明晃晃的锦盒打开,举过头顶,一字一句清晰说道:“本郡主手持先帝御赐之物,尔等不得阻拦!”
朝堂之上,众大臣议论纷纷,夜涧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皱,金都部落本是几个游牧族,刚开始谁都没放心上,谁知道那金都王子竟然使阴招,先是荣老将军中计回京,如今云阵元帅都……
这次换谁?
此刻文臣武将分两半,文臣提出换主帅,武将立刻反对,两拨人吵吵嚷嚷,夜涧被这声音吵的头疼不已。
云希手捧锦盒大步走进殿堂时,户部侍郎贾鑫嘴里振振有词:“不行就让行的人上……”。
听此言,云希嘴角含笑嘲讽道:“阵前换帅乃兵家大忌!贾大人当真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考中进士入京为官的吗?”
众大臣见是女子上殿,皆大惊,殿内安静好一会,大家才开始小声议论。
云希不管他们的反映,径直走向前,她示意有东西呈上,待田沛把她手中的锦盒接过去后才屈膝跪下,依礼拜见:“臣女斗胆,私自找出先帝御赐之物,来到朝堂,求陛下恩准臣女带兵北伐,迎回父亲。”
“什么!”
“女子带兵?”
“我堂堂大倾国无人了吗?一个黄毛丫头……”
……
夜涧未曾开口,只是看着殿中跪着的女子,一身郡主品阶的宫装,即便已经许了她嫡公主的待遇,却从未逾越,自小都是一副天真开朗的模样,如今拿着先帝之物,来求他允她领兵出征。
夜涧不开口,云希就这样跪着,她手掌交叠,弯下腰去,额头触碰冰凉的汉白玉砖,等待坐在龙椅上的人的指示。
终于,殿堂内逐渐安静下来,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开始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恭敬的等待皇帝开口,云希耳边终于安静下来,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闭上眼睛,想起了第一次央着父亲骑马,父亲说:你在军营里撒泼也好,跟着我学长枪也好,在哪里,我都能护着你,唯独这马上,只要你拉住缰绳,即便马儿跳的再高,我都不会在抱你下来了,前面的路再颠簸,你都要自己独乘一匹马。
是的,她双腿夹紧马肚子,握紧缰绳,即便被马儿颠的再难受,手被缰绳磨出泡来,甚至她差点摔下马,父亲都没有像把她抱上马那样,再把她抱下来。
爹爹……
“安定,你可想好了?”
夜涧终于开口,喊了她的封号,未曾喊过她的名字,那此事有希望。
云希抬头,把后背挺直,拱手向前,恭敬回答:“陛下,臣女想好了,所谓上阵父子兵,臣女更想私心,亲自接父亲回家。”
夜涧起身,走下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一步一步走到云希面前:“安定,你出生时恰逢中秋,月满人团圆,朕当年拟定你的封号时就想起了这两个字,寓意多好,这是朕期望的样子,今日,朕封你为安定将军,许你带兵援助云帅,安定边关,抚慰边关百姓。”
云希抬眼看着面前这个她从小喊了多少次的“皇伯伯”,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她弯腰,又一次拜下去:“谢陛下。”
大臣中总有不同的声音:
“陛下,万万不可,郡主尚未及笄。”
“陛下,准一黄毛丫头前去,让那金都部落如何看我们大倾国。”
“陛下!”
云希跪着未曾起身,她目不斜视看向前方,问道:“诸位大臣觉得谁合适?”
无人吭声
云希再问:“我自幼在漠北,熟悉边关地形,知晓那里的气候,也曾与云帅并肩作战,他的布军阵法我都明白,若诸位大臣只觉得我是女子而不适合前去,那……“云希冷笑一声,满是嘲讽:“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可惜了,糟蹋了多少圣贤书!”
“你!”
夜涧适时开口:“够了!”
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