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不舒服扩大了。魏武强隐约知道自己的敌意哪儿来的了:“没,梓学哪能为这个生气。”沈红像是没听出来他故意显露的跟覃梓学的亲热关系,点了点头:“你是来北京找活的吧?现在怎么样?覃哥帮你找着了?”魏武强特别不想跟她继续谈下去了。话里话外都是覃梓学。那可是自家媳妇儿!“嗯快了。”好在沈红也没再问下去,她有点心不在焉,或者说是恍惚:“覃哥现在在哪儿上班?哪天有空,我来请你俩吃个饭。”“吃饭就算了。”魏武强实在憋不住,直统统的不绕弯子:“沈姐你找梓学是不是有事儿?你跟我说我转告他。他最近工作特别忙,反正我借住在他那里,晚上就能见着。”何止是借住?哼,我和我媳妇儿每天都睡一张床上,还那啥的!沈红一下子给怼的脸通红,期期艾艾的:“也、也没啥事……”“那没啥事我先走了啊,”魏武强点点头,顺坡下驴:“我回去得做饭,再见啊沈姐。”“哎哎,”沈红急了,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小魏队长你得帮帮我。你看你从东安出来你最清楚,咱们户口都在那边,眼下在这四九城里,连咱们的粮票都没有。我妈那边也是口粮吃紧,每天都搁我耳边唠叨……”魏武强给她说的糊涂:“找个活干不就能挣着钱了吗?”“不是,”沈红一咬牙,声音低的近乎耳语:“我也不瞒你,小魏你都知道。我离婚那事儿……我琢磨着,能不能跟覃哥商量一下,就、就领个证,当然这不会是真的。我就想通过这种办法把户口迁回来。我也是没辙了,你能不能帮我问问覃哥?”覃梓学没想笑的,可是他看着魏武强虎着脸那副气恼模样,实在忍不住。“你笑啥?你还笑!”魏武强恶狠狠的磨牙:“是不是心里特得意?”“我得意啥?”覃梓学学他说话。“有人惦记你呗,这还指不定惦记多久了呢!”魏武强气哼哼的换了个坐的姿势,椅子发出吱嘎的响声:“我就琢磨,在东安时候她就不安好心。”“行了行了。”覃梓学擦擦笑出的眼泪开始哄人:“我对她又没意思,你有什么可气的。”“我当然生气!”魏武强跳起来:“有人惦记我媳妇儿,还委托我当说客,让我帮她跟我媳妇儿说媒!你说这算怎么回事!”这下覃梓学好不容易辛苦憋住的笑又破了功,笑的直不起腰。“笑!笑!回头好好修理你,看你还笑!”魏武强斜着眼睛看他,皱着眉,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大男孩。覃梓学扶着桌沿,肚皮都笑疼了:“哎呦真要笑死我了……强哥怎么修理我啊?吓死了。”魏武强眯着眼靠近一步,一脸严肃的微微低着头,出其不意伸手往他裤裆里一撩,飞快退开,表情带点小得意:“就这么修理你!”覃梓学没提防,吓了一跳:“耍流氓!”“就流氓!”魏武强一脸无赖相:“流氓你!跟你耍流氓!”“不跟你胡闹了。”覃梓学胡乱摆摆手,止不住腾红热烫的脸颊,转身往院里走:“我去洗菜做饭。”“不用你,我来。”魏武强仗着身高腿长,两步过去把人挤到一边,率先跨出门槛:“晚上炖鲶鱼茄子,哎你不会弄,这菜老好吃了。小和尚也不知道在哪儿整的大鲶鱼,我去菜场就没看着过……”魏武强高大的身躯在简陋矮小的厨房里显得特别憋屈,可他一点没觉得怎样,兴致勃勃的拧开水龙头洗茄子:“这茄子新鲜,郊区一大婶挑担子卖的。”覃梓学倚在门框上看着青年卷着袖子熟练的动作,心里蓦地就浮起一个酸掉牙的词,岁月静好。没那么多的惊天动地也没什么大起大落,岁月平常细水长流的琐碎日子就是他能期待的最大幸福了。……………………………………………………“不吃饭了,说完我就走,晚上还有事。”季鸿渊站在院子里,当真连屋都不进,摸出烟盒丢给魏武强一根,两人凑头点上。“长话短说,就我前两天帮你们问过,卫星通信工作组那事儿。”季鸿渊今天穿了双黑色高帮军靴,军裤肥大的裤腿掖在里面,利落帅气,看过去特别潇洒的样子:“两个方向。去西北的是实际操作向,在东门外徐家沟那里正在建的基地是实验研究向,有时候会去西北出差,比如涉及卫星发射时候,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京。签署保密协议,不强制要求住宿舍。”覃梓学听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欲言又止的,还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