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现在还认不出这是什么他熔夜就白活了。
当初孤注一掷执意生剜下了护体神珠,却只能自己藏在心里,掖在怀里不敢给他,直到死,都还紧紧的握在手里。
&ldo;凌煦他见到过这个珠子,也知道这是什么,从何而来,以为着什么,包括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剜出这个珠子,他都知道,或许你还不知道,他初次拿到这东西的时候有多震惊,你虽然生前没有机会给他,可最终的结果还是好的。可现在,这东西却在我的手里,你说这是为什么?&rdo;
&ldo;别说是我硬抢来的,他凌煦是什么人,我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了,可那时还是得仰仗他人鼻息,硬抢豪夺,这对我来说实在是有些难度,除非‐‐&rdo;
除非是他愿意,自己主动放弃亲手交到你手里的。熔夜心下自动补全了霄言犹未尽的话,他想说的不就是这些么。
&ldo;那又如何?&rdo;熔夜一脸的平静,丝毫不为之所动,&ldo;我相信他,仅此而已。&rdo;
&ldo;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告诉你,你能有今日,也是我让给你的,是你卑鄙无耻偷来的!&rdo;可一改方才的从容不迫,霄却因此难以控制的激动。
&ldo;我说过,爱情没有先来后到,更何况你我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rdo;熔夜好笑道,&ldo;你认为是我夺了你的力量么?要真按你的先来后到,那我先得到的,所以就是我的,要怪只能怪你慢了一步,仅此而已。&rdo;
从未如此尖锐反驳,叫嚣捍卫自我的熔夜,此刻却仿佛将多年来深埋在心底的怨恨不满以及委屈尽数倾泻。
耀眼的紫光一闪而逝,窒息的气势伴随着强劲的风扑面而来,聚灵为剑,气为锋芒,长袖一挥,刀剑相抵,铿然一声。
&ldo;你不是问我的目的是什么么,&rdo;锋芒相交,迎着冰冷剑气的笑意愈发诡异,&ldo;只要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rdo;
霄已经疯狂,或者说,早在爱上凌煦的那一刹那便无法自已的疯狂了。
旋身闪避,引起锋芒,避其尖锐,即便无法再次振翅而飞,为他,他甘愿。
&ldo;即便我死了,他也不可能是你的。&rdo;
针锋相对,他不愿再放手,历经如此艰难、阴差阳错,既然缘定太古,既然有那么多可能擦肩而过都没有彻底摆脱,那他为什么还要将那个自己深爱也爱着自己的男人再次推开,既然失而复得,他便不会让得而复失!
&ldo;你又怎会有如此自信认为死的一定是我?&rdo;
睥睨一笑,他是战神,他从未败过,自始至终,他都是高高在上无往而不利的神祗,不容亵渎,不容诋毁,更不容置疑,即便此刻面对至亲刀剑相向,可凌煦都能为了自己不惜倾尽天下,自己又为什么不行?即便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也至少要为前路扫清障碍!
尽其一生,能纯粹的为爱而战,倾尽所有,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和霄都是幸福的,多少人因为这样或那样的束缚、世俗枷锁而被困,闪躲、逃避,终是错过,回首一生,也只能喟然长叹,想求的或许曾经拥有,却也终是因为自己的执迷和拘束而错过。
他曾也如此,陷入死局,自以为是那就是终结,抱着卑微的想法独自离去,却从未听过他的想法,是不是真如自己揣测、自己所想,而如今,那个曾难以启齿的名字、只是思及便会痛不欲生的名字,此刻只是思绪一闪的想及,轻轻默念,就会便的坚强,就会变得温暖……
灵力激荡,锋芒擦身而过,留下道道血痕,他顾不得痛,因为心中的执念,因为尚存的希望,因为只有一步之遥的平易温和。
宫殿的砖石不堪冲击而出现一道接着一道的裂纹,空旷的大殿轰鸣,那是迎来终结的号角,不知是悲鸣还是喜悦。
他不爱你!
目眦尽裂,满目的疯狂,本该温润如玉的紫罗兰般的眸子一片血色迷茫。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能替他决定。
云淡风轻,从容释然,微微扬起唇角,眉眼间竟是诉不完的温情向往。
再次近距离的交锋,狰狞和从容,天使和恶魔,应了那句亘古的预言,毁天灭地,他们之间定有一人,拯救苍生,他们之间也定有一人。
幼时的记忆,难道自始至终都是谎言么?
剑气间激荡的,何止只是单纯的爱恨情仇?
&ldo;六哥,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到这生命之树之巅?哥哥们找不到你会担心的。&rdo;清脆的嗓音,还未褪尽的幼稚伴随着童音回荡,脸颊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可却故作老成的皱着眉,担忧不已。
&ldo;神魔大陆,唯有这第九重天才是永昼,可为什么偏偏是这里却是永夜,不见半分清明,你,我,大哥,二哥们都是从这里诞生,明明出生于夜,却向往这昼,好奇怪啊……&rdo;仰望着两轮天各一方的明月,稚嫩的童音却偏偏带着些不符合年纪的苍凉。
灵力丰沛的长剑自耳边呼啸而过,虽然堪堪躲过却无法全身而退,殷红的血丝留在白皙的侧脸上,断了线般的血珠滴滴坠落,而熔夜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停顿。
身形后仰翻身而去,单手撑地,不待双脚落地,挑准霄因全力一击而来不及回防的空荡,手掌猛的发力,自下而上长剑一挥,角度刁钻的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