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扎得太紧了,用匕首!&rdo;老柳看半天没有把小卡的衣服和装具解下来急得从身后拔出了匕首。
&ldo;小心割到肉!&rdo;黄彪在一边喊道。
&ldo;胸部和腹部也有伤口!还有肩膀!&rdo;卫生员很快发现小卡其他的伤口。
&ldo;帮忙用止血绷带扎住大腿!再上面一些。不行,伤口太多,止不住!得赶快送到后面的野战医院紧急输血!&rdo;卫生员包扎完再打一针吗啡后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在应急灯苍白的光线下小卡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已经变得惨白可怖,随着短促的喘息他的嘴角在涔出汩汩鲜血。
&ldo;我来背!&rdo;黄彪把背着的反坦克火箭筒递给后面的战士,抢到前面把小卡抱了起来。
&ldo;快,走!&rdo;老柳在前面带路,奔向山后的临时野战医院。
大家摸索着赶往坑道的出口。
&ldo;现在出不去!敌人在炮火封锁!&rdo;跑到坑道出口时老柳顿足喊道。
野战医院设在营部旁边不远的山凹里,敌人的炸弹、炮弹轻易打不到那里。可是,我们连阵地到医院的路上有一段200多米的开阔地。由于医院是后来改动位置,我们连还没有来得及在地下挖掘坑道。
&ldo;怎么办?&rdo;老柳和黄彪急红了眼。
&ldo;敌人的炮击按惯例至少还要半个小时以上!小卡还能坚持多久?&rdo;我急忙问卫生员道。
&ldo;他,他的脾脏好象也被炸伤了。要抢救就得马上。我没有血浆,再拖一会,恐怕……。&rdo;卫生员低下了头。
大家都绝望地看着渐渐陷入昏迷的小卡,黄彪一直在试图叫醒他,用手拍打他的脸颊不让他睡去。
可是,外面敌人震天的炮火轰炸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声声的爆炸声仿佛是在碾挤撕扯我们的心。黄彪的左手深深地插在暗红的土壤里,太阳穴上的青筋暴露。
卫生员用颤抖的双手给小卡擦拭嘴角涔出的鲜血和坑道顶部落下的尘土。搀着小卡的老柳双眼睁得溜圆,在弥漫着灰尘的坑道口边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小卡的脸色逐渐变得灰暗起来,喘息也变得迟缓无力,可是嘴角的鲜血却越涌越多。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我们的耳朵几乎被近在咫尺的炮火轰鸣震聋了,肩膀上早就落满了泥土。
看着生命的气息逐渐离去的小卡,黄彪忍不住了,他低低地咆哮了一声,准备抱起小卡冲出去。
&ldo;站住!你要干什么?&rdo;后面深出一只手抓住了黄彪。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连长和指导员。
&ldo;现在出去不是送死吗?&rdo;指导员叹道。
又过了半个小时,我感觉好象是时间在手指间一点一点地流淌,随着小卡的鲜血落在赫红的土壤里再慢慢地融化。